第二章 明城梁家（1/2）

“包子！热乎乎的包子······”“卖烧饼咯！新鲜出炉的烧饼······”“冰糖葫芦……”

傅宁怀揣烧鸡，手提纸袋，边走边咬着烧饼。这城里果然与山里不同，在门派里粗茶淡饭，没啥油水，哪有这些吃食有滋味。

“师兄不义！三两银子便想让我替他打一壶酒，幸得我机灵，留了二两，不然只怕是连只烧鸡都吃不上。”傅宁哼哼，一脸得意的嘀咕着。

街边不时有卖艺的艺人当街表演，惹得一片叫好声，傅宁几进几出，端的是无比灵活，哪有胖子该有的笨拙。这小子也是无赖，凑热闹的时候勤快的很，叫好声从没断过，一到人家来讨钱了，溜得比兔子还快，直叫人干瞪眼。

傅宁穿梭在人群中，尽览都市繁华，一时忘记了时辰。

“哇，不得了不得了，小兄弟你······”

恍惚间似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头，待回头一看，却是人海茫茫，入眼陌生。

傅宁耸肩，一阵自嘲，异乡异客，哪会有人来搭理自己。一丝孤寂涌上心头，顿时浇灭了心中的玩性，傅宁摇头，起了归心。却在这时，忽然有人从后一把扯住他的衣角，差点将他带个踉跄。傅宁不怒反喜:“师兄？”

回头一看，却是一个瘦骨如柴的乞丐老头。

“老人家，有事儿？”傅宁疑惑。

“不得了不得了，你有道灵光从天灵盖喷出来，年纪轻轻的就有一身横练的筋骨，简直百年一见的练武奇才啊，如果……”老人连喘粗气，哆哆嗦嗦从怀里掏出一本油皮书，便要往傅宁手里塞。

傅宁赶紧跳开，又气又笑:“老人家，我敬您是老人，不与您计较，但也请您不要把小子我当傻子忽悠吧。”

四周行人纷纷露出异色，将二人绕了开。

老乞丐见傅宁隐有怒容，脸色一阵青白，踌躇片刻，突然猛地一下跪倒在地，朝傅宁一拜：“求少侠可怜，就赏我几两银子吧，我是真的有难处啊！”

傅宁本来心中还有不满，此刻见老人竟做出如此举动，当即不知所措起来。他赶紧上前，要将老乞丐扶起：“老人家，快别这样，您快起来。”

老乞丐不依，依旧跪在地上。

傅宁一阵为难，道:“要不您再找别人看看吧，我是真没钱了！”

“少侠您可别虎我了，您都能进‘龙憩楼’饮酒了，还能没钱！”老乞丐一脸认真。

“龙憩楼······真有钱······”

“那可是皇上喝过酒的地方，没点身家哪好意思进去······”

“没看出来······”

“听说那儿的酒侍都是一桌一个，随时听候吩咐······”

傅宁脸黑如墨。

“我是真没钱······”

听着周围的议论，傅宁大感头疼。迟疑片刻，他在怀里一通摸索，好一阵子，这才摸出几文铜板来。在众人鄙夷的目光中，傅宁将铜板塞进老乞丐手里，扭头便要离去，却觉衣角又是一紧，只得转身。

“真没了。”傅宁一脸苦涩。

老乞丐盯着傅宁看了许久，见傅宁不像在说谎的样子，这才伸手把油皮书递了过来:“你的书。”

“算了，这书您收着吧，我不要了。”傅宁此时只想快快离开此地，哪还敢跟这人多做牵扯，赶紧推辞。

乞丐闻言脸色一变，将胡子吹的飘起：“我杨老儿岂是出尔反尔之人！既是卖给你了，又怎能收回，这是为商之道。”

傅宁心中更加苦涩，赶紧将书塞进怀里，告了声不是，灰溜溜地逃了开。乞丐也没阻拦，任由他离去。

经过这一番折腾，天色早已偏黑，街边商贩渐少，远处夜市开始亮起星星点点的灯火，引得人流不断涌去，隔着几条街便能听见那笙歌之音。

“哎······”

傅宁轻叹，踱出明城。

傅宁在梧桐林里疾走，直往白天与师兄落脚处赶去，耳边不时传来夜鸟“咕咕”的叫喊声，渗人得很。他不由毛骨悚然，于是提起葫芦啜了两口壮胆。烈酒下肚，顿时热汗大出，鼻子眼睛辣得直缩一堆儿:“好酒，哈哈！不枉费我这一两银子。”

将葫芦抛了两抛，傅宁此时怯意稍退，不由心思大动。他把葫芦往腰间一系，竖起耳朵辨了辨，少时，突然嘿嘿一笑，往一处黑暗里窜了去。几个呼吸过后，他停下身形，便听见不远处有“哗哗”的流水声传来，躬身摸去，不多时，一条小溪便出现在视野里。

傅宁大喜，赶紧上前，俯身捧起一捧清水“咕咚”下腹，顿时觉得爽快。吃了一天的烧饼包子，嘴里早就干的冒了烟，此刻“甘露”降下，自然舒服。他喝完又捧起一捧，肆意地浇在脸上，随意擦了擦脸蛋跟身子，夜风轻轻拂过，傅宁一个哆嗦，好不凉爽。

喝饱喝足，傅宁当即解下葫芦，拔出木塞将溪水灌了半瓶，他把葫芦摇了摇，栓在腰间，席地而坐。秋夜微凉，林子里一片宁静，偶尔有树叶落在地上，发出一声轻响，一时好不惬意。

歇息片刻，傅宁算了算了时辰，猜测师兄只怕是等得急了，再晚回去必然免不了一顿胖揍，这才起身拍了拍屁股，打算离去。

却在这时，一旁林子里突然亮起了星星点点的火光，有人语跟马蹄声传来。傅宁心生好奇，停下脚步，找了颗大树蹲下，一双耳朵竖的比兔子还直。

人声渐近，火光越来越亮，傅宁心生警惕，又往树后挪了挪。片刻过后，人群来到溪边，不再前行，看样子是在喝水歇脚。傅宁等了一会儿，有些按捺不住，于是从树后探出头来，放眼一望，只见人头攒动，各个跨马，竟达十数之巨，不由一惊。

“这些人大晚上的在这林子里干什么？”

“难不成真是师兄等急了，又惹出了什么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