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入天京（1/2）

第二天一早，傅宁二人便收拾行李离开了明城。途中找来两匹快马，一路南下，直奔金陵。

一个多月过后，两人来到山东与天京两省交汇处，在一座城池外停下。此时刚入初冬，天气渐冷，傅宁没有内力护体，已经穿上了一层棉衣。

“待会儿进了南洲城一定要谨言慎行，千万不能再由着性子乱来，一路见着什么，也不要吃惊，只管当看不见便是。”刘六小心嘱咐，一脸凝重。

傅宁对师兄这般姿态颇有些不以为然，随意应付过去，牵起马儿走进城里。刘六见状轻叹，跟了上去。

二人进到城里，不敢多做逗留，直奔城南而去。傅宁一路走来，只见城里一片混乱，到处是倒塌的房屋木楼，一些伤兵在废墟里休息，大多缺胳膊少腿，惨不忍睹。

“师兄……”

“闭嘴！”

傅宁想要问些什么，却被刘六出言制止，二人闷头走了一个多钟头，这才走出南洲城。

出了城，傅宁心头一松，顿时觉得压力大减，便要倒出满腹的疑问，却突然倒吸一口冷气。却见不远处官道两旁竟竖着两排木桩，一颗颗头颅被钉在上面，一眼看不到头。

二人渐渐走近，傅宁仔细看去，只见这些头颅各个顶着一头长辫，有的面部已经腐烂，露出两个黑洞洞的眼眶。

“这是……”

“太平军的长毛，被清军抓来，砍了脑袋挂在这儿示众。”刘六看了一眼，随口说道。

“这也太……”

“太残忍？哼！这已经算轻的了，你可知道这长毛军的一声起义，害了多少人家破人亡，颠沛流离？既然发起了战争，便要做好被砍脑袋的准备。”刘六冷笑。

傅宁不敢苟同，却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想了片刻，道:“我近日来，听往上逃难的难民说了好多事情。人们都说那洪秀全是上帝派下来的福星，此次发动圣战，就是要从清军手中拯救万民，造福百姓。我还听说，太平军还提出了“薄赋税、均贫富”，“将来概免租赋三年”、“均田以赈贫穷”等口号，要让人人都有田种，人人都有饭吃。”

“听说听说都是听说，你可曾自己亲眼看见过什么？我只知道，自这长毛军作乱以来，不知死了多少人。你真当那阳城等地本来就有那么多人？都是逃难逃上去的！”刘六一阵烦躁，摇了摇头接着说道:“至于那洪秀全，哼哼，一个乱臣贼子罢了。他若真如自己所说那般无私，要让所有人都当家做主，又怎会称王称候，做那什劳子的洪天王？我看呐，不过就是为了一己私利罢了。”

傅宁闻言沉思，不再说话。

又走了一段，刘六把傅宁拉进一片林子里，将头发放下来，扎成辫子，这才走出。

“若是再以原来的样子进那长毛的地盘，只怕是会有些麻烦。”刘六如是说到。

二人进了太平军属地，见那道路两边也与南洲城相仿，竖了一排排木桩，桩上钉有脑袋，只是换成了短发罢了。傅宁摇头，不再乱看。

却说两人进了天京，一路深入，直到脱了战圈，这才找了家客栈住了下来。半夜，刘六进到房间里，把一张纸条递给傅宁:“师傅师娘也下山了，现如今正在山东，叫我们先等一等，会合了再一起去金陵。”

二人便在当地待了两日，这里离战场不远，也不太平，傅宁害怕再起祸事让师娘看到，便一直呆在房间里睡觉。刘六倒是不怕，白天黑夜都在外面游荡，不知在干些什么。

过了两日，师兄回来，把傅宁叫起出客栈，带到一家酒楼里。

刚上二楼，傅宁便见到一个熟人，眼里一亮，当即潜过去，捏拳挥出。那人本来在看窗外风景，突然听到背后响起一阵风声，神色一凝，便要拔剑，眼角余光却又扫到一旁的刘六，脸上顿时浮出一丝笑意，改拔剑为推掌，轻松卸掉傅宁的拳劲:“小师弟，别胡闹了。”

傅宁泄气，道:“二师兄，你功力又长进了，只怕是有一立子的厚度了吧？”

二师兄淡然一笑，就要作答，却突然脸色一变，随即抽出手帕，捂住口鼻一阵咳嗽，半晌才拿开，傅宁看去，手帕上有一小块血渍。

“二师兄，你的病又重了。”

二师兄强颜一笑，道:“没事儿，老毛病了。”又转身对刘六点头:“四师弟。”

“二师兄。”刘六作礼。

“师傅师娘已经在房内等候多时了，你们先进去吧，我们稍后叙旧。”

傅宁二人点头答应，推门走了进去。

“师傅。”

“鲁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