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1/2)
事故地离我的老家很近。伤者更是熟了不能在熟的家乡人,医生护士和我三人一路狂奔而去,秉持着时间就是生命的理念,没有片刻的耽误。
大路走完后尚有约两公里的山间小路,拥挤处竟然没有一车宽,所以我不得不让半边车轮从邻家菜田里轧过。
幸而我乃本地人,附近居民邻居不是叫爷爷婆婆,就是喊叔叔婶娘的。自然不用赔偿庄稼损失,所要做的就是尽力抢救他们的亲人、邻居。尽我最大的能力将救护车驾到事故的最前沿即可。
不出所料,患者正是在一块坡形地里出的事故。铁牛侧翻后未停止运转,犁刀从患者左侧腹股沟进入,穿透尾椎出来。露出了约三公分的犁刀在尾椎处,整个人被机器搅得蜷缩成了一团。家属已用工具将犁刀从机器上卸下,仅余一把犁刀插在患者身体里。邻居告诉我说,流了好多的血,大约有一小洗脸盆了。我在想,那人还有救吗?
见到患者时,已经奄奄一息,意识模糊了。可悲的是事故地离草荒路尽头还有好几百米。
生命攸关、生死存亡之时,我也来不及请示汇报,便自作主张,将救护车调成了低速四驱,从农田里朝事故地的坡上开去。一次。。。两次。。。三次。。。均以失败告终。突然灵光一现,记得某位老司机说过,车辆倒车档是动力最强的。便尝试着加足马力用倒车档配合四驱系统朝山上倒去。
一时间尘土飞扬,灰尘四起,混以橡胶的味道。还有高声嘶吼的发动机怒鸣声。
终于车遂众人愿,到达了离患者不到五十米远的位置。我用右脚拼了命的踩着制动踏板,高高的拉起了手制动杆,车却停不下来,仍缓缓的向坡下溜去。幸得一老邻居将一碗口粗,长约三米的原木塞在了车轮下,方才阻止了救护车的滑行。
受伤的邻居很快在同事们的指挥下,被一群邻家壮汉抬到了车上。同事们在车内展开了紧张的抢救,我驾着救护车,朝着医院方向飞奔而去。
一路上警笛长鸣,喊话器未曾离手,沿途车辆均主动进行了避让,生命通道被打开。
怎奈生命脆弱,在离医院约不到一公里处时,邻居一声长叹后,心跳、呼吸停止。走完了他的一生。同事们没有放弃对邻居的抢救,而他自己貌似已经开始放弃了。
到达医院门诊,早已集结待命的医护人员换下了随车救护人员,仍期待着奇迹的诞生。
一小时后,众多同事疲倦的从手术室走了出来,沮丧地接受了现实,遗憾的宣布了死亡讯息。
就这样,一个年仅36岁的生命离开了我们。
家属的哀求声、痛哭声顿时响彻整个医院,传到屋外的街上,遍布整个集镇,甚至整个天空下。
我和我的同事一时无语,我们只能说我们尽力了。除此我们连安慰的词语都找不到,也说不出来。
应家属要求,同事们经过商议,还是决定将犁刀从死者身上取下来。人已不在,均不忍他身体上带着异物去另一个世界。并决定缝合好伤口,让他完整的来,完整的去。同事们毫不忌讳的第一次像给活人做手术一般,给死人做了一回手术。
青秋是一名护士,自然忙碌在抢救一线。看着她忙碌的身影,想着邻居昔日的音容笑貌,顿觉生命的脆弱。我坐在护士站青秋常坐的那个位置上,呆呆地、傻傻地。
真实的生活不是电视剧,我非文学圈的人,不懂文学,也没什么文化。行文更是粗鄙,无法用华美的词句形容当时来自各个角落的悲伤,更无力去描述咱们医护人员奋力救死扶伤的场景,只能粗浅的记叙着这样一起救援,一个真实的发生。
已尽天黑,青秋她们仍在忙碌着,忙着善后,打扫、消毒、整理文书等。忙到青秋没有时间和我说一句话。认真工作的青秋更美,更令人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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