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恨意（1/2）

师傅听到了我的叫喊，赶紧上前蹲下身查看娘亲的情况：“这是中毒了！”

“为什么会中毒！神医！邢风快帮我去叫神医来啊！”我已经哭的失去了理智：“快啊！快啊…啊！娘！你别睡！求求你！求求你别睡…”我抱紧娘亲的，替她擦去脸上的血。

“花…花花…”娘已经睁不开眼睛了，吃力的叫着我的名字…

“娘！娘！我在，我在！娘，没事的！神医会救你的！你别睡！别睡！乖，娘要乖！别睡啊！”我早就无语伦次了…

“要是…能…能看到…你…出嫁………该多好…”娘断断续续的说完最后一句话后，在我的怀里再无生命迹象，我看着她咽下最后一口气。

“啊！啊！啊！”我用力抱着娘亲，疯狂嘶吼，拼命摇晃着娘亲，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知道我在哪里！我甚至已经不知道自己是谁！只有痛苦！

“花花，花花！”于衡抱住发狂的我，可我已经失去理智了，依旧在疯狂的叫着：“啊！！！”我推开他吼道：“神医呢！我让你去找神医啊！你聋了吗？”

“花花，你冷静点！”师傅压着我的肩膀：“你娘她已经死了！神医来了也无力回天！”

“放屁！”我扇了师傅一巴掌：“我娘只是睡着了！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说她死了！”

“花花！你疯了吗！”邢风赶紧扶起师傅：“师傅你没事吧，花花只是……你千万别跟她计较！”

“呸！你们咒我娘死，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要带我娘去找神医！”我艰难的站起身，将娘的双手扛在肩上，拖着她要去找神医，然而我的身体是那么的弱小，那么的无能！走一步摔一步，根本背不动一个成年人！我就是一个废物，上一辈子没用，这一辈子依旧是个没用的废物！

“啪”“啪”“啪”我实在扛不动娘亲，我恨自己是个废物，疯狂的扇自己巴掌。

这时厅里的人都吓到，跑走了，张老板终于缓过神，流下了两行眼泪走到我面前，推开了，抱起了娘亲，她的红色衣领被血沾染的暗红，裙摆比我拖的脏乱不堪，没有了早上的惊艳美好，只剩下凄凉毫无生息！

“张老板！”我像抓住一线生机般的抓住他的衣摆：“不，爹！我娘还没死！她还没死！你帮我带着她去找神医！去找神医！她会好起来！好不好！好不好！”

然而张老板对我的话无动于衷，缓缓的在原地坐下，把娘抱在怀里：“花花，我和阿月认识的时候，你还没有出生，那个时候，她每天都会到我爹的店铺交点刺绣，我就想，我若能娶到这样温文尔雅的女子，该多好，可惜她后来嫁给了你爹，我便死了心。现在老天给了我第二次机会，就在我以为能拥有幸福的时候，又给了我永恒的痛苦！”张老板像是在回忆过往一般的诉说着。

“可…可…”他突然开始哽咽：“可倘若她能幸福的活着…我…我可以…偶尔……偶尔见到她也够了啊！”终于他开始由哽咽变的伤心欲绝，悲泣不已…

我此时听了这些话，更抑制不住内心的痛苦，我跪倒在于衡他们的面前：“我求求你们行行好，帮帮我，带我娘去找神医好不好，会有办法的，不是总会有什么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吗？一定有的对不起，求求你们，我给你们磕头了！求求你们！”我一遍又一遍的重重磕在地上。

于衡和邢风都开始哽咽，邢风蹲下来拦住我，把我抱在怀里：“花花，月娘待我们如同亲生孩子一般，我们也很心痛，但是月娘已经归天了，你这样折磨自己，月娘若是知道了该有多心疼？”

“花花，我一定会查出凶手，不会对他心慈手软！你相信我！”于衡也弯腰抚摸我的脸庞，帮我擦去眼泪。我看着他坚定不移的神情，开始怔怔出神…

“花花，纵使凡提在这里，也无力回天了，你要振作起来，你越是这样，我们越是乱做一团，那些害我们的人不是得逞了吗？”师傅叹了口气道。

后来我只知道我放弃了挣扎，像个木偶人一样被随意搬动，我一直想不明白，娘是不是被我间接害死的，如果我乖乖的离他们远远的，跟娘回村子里的新房子里，开心过日子，什么事情都没有，为什么我要执意跟着他们去金城？平淡过日子，平凡一生不好吗？我用了娘亲的性命去换那所谓的不平凡？

娘的身后事，都是于衡他们打理的，我像个行尸走肉，吃饭喝水都得强塞给我，然而就算我咽下去，也觉得无法消化，吃的多了甚至会呕吐，依莫一直陪着我，然而她也哭的伤心欲绝，师傅怕她又更加影响我，只能把她和我隔离开了。

到了娘下葬的那一天，我依旧不肯下床，他们都以为我是伤心欲绝，但我知道我是害怕面对，若是亲眼看到娘下葬，那我就只能去接受这件事，可我不愿意啊！我怎么能接受！我每天都期盼着她还能推开我的房门催我起床，念叨我要像个女孩子一样，不要打打闹闹，念叨我今天为什么饭吃的少了，念叨我今天为什么受伤了。然而一片死寂，安静的让我害怕！

我其实知道今天是娘下葬的日子，我好怕，怕的瑟缩在床角，用被子盖住自己，快要窒息，也不肯掀开被子。

听到有人开门进来，我赶紧拽紧被子。

“花花…”是于衡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