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汾水(2/2)
“若是单打独斗,侯景的骑射武功,尚不及公子。”庆之宽慰道。
“真的?!”靖绥黯然的眸子倏尔明亮起来。
陈庆之捋了捋花白的胡子,慈祥地为他拍去身上的落雪,道:“只是万千军中,身负家国社稷、宗族门楣、一己之生死荣辱,这万钧之力压身,纵然侯景卑鄙小人,亦有猛虎之勇、豺狼之狠,这些却是公子所没有的。”
“陈爷爷,我要继续跟着您打仗!”靖绥斩钉截铁道。半月相处,他已然对这文弱的白发儒将十分佩服了。
“公子因何而来?”庆之笑呵呵地问道,“公子是好奇我一个降不住烈马、挽不得大弓的文弱书生,如何作得将军,是吗?”语罢,仰头大笑。
靖绥抿嘴点头。
“公子不用练就这千钧之力,想当年张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公子可知其中玄机?谋局之力、远胜万钧。”庆之点拨道。
靖绥沉吟片刻,终于释然,作揖拜别、道:“靖绥懂了。”于是大笑着,踏着漫天的大雪、翩然归去。
“小孩儿,再帮我取些水来!”椒图盯着茶盏里的水看了许久、突然想到了什么,这般喊道。
“要这城中普通人家的水!”
正跑要去灶房打水,椒图又急忙补充了一句,“问清楚几时存的水!”
我面有难色,迟疑了片刻只得依从。心道:这下可麻烦了,以前沿途讨饭、这回挨家挨户地讨水?
我惦着个大葫芦出门,沿着街巷一户一户去敲门,与姊姊嫂嫂们攀谈闲聊,一个上午,椒图居然让我讨了二十几家的水;若不是有了些轻功的根基,真真是要跑废了。
别院的杂役取来二十多个粗陶碗、分别乘了这些水,椒图一碗一碗地尝过,每喝一碗、便要细细品味一番,停下思忖一会儿,寻问我这水哪家所取,几时存得,然后才继续喝下一碗。
“先生,这水没有煮过,生饮十分不好啊……”杂役忧虑道。
椒图只顾着思索,也不答话。直到将二十多碗水全部尝过、这才问道:“小哥,城中何处汲水啊?”
“汾河。”杂役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