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隐秘（1/2）

当日在姜国阜都时，二哥对我说，当年那场楚国宫变，表面上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简单阴谋，其实却是“雀后有猫”的另一个故事。

昭帝，昭帝的弟弟孟历，昭帝的两个儿子——太子孟湜和皇长子孟洵，然后是昭帝的年少挚友——我的父亲，以及父亲的好兄弟李观，这六方势力彼此交错成网，而其中看似死于弟弟孟历和儿子孟洵之手的悲剧角色昭帝，才是那场阴谋中的关键人物。

李观听完我的问题，脸上慢慢显现出一抹笑意：“你想到问昭帝，说明你还是聪明的。”

我只是看着他，没有说话。如果二哥不说，我其实永远都不会去怀疑昭帝。

李观道：“在你和太子孟湜婚期前，昭帝曾给你父亲下了密旨，说孟历在充州暗中养兵，已有谋反之兆，他会下旨借太子大婚的理由让孟历到云城，所以让你父亲也提前去云城，以打消孟历的疑虑。可是，在你父亲出发后的第二日，就有昭帝的密使过来找我，要我不管云城发生什么，都要对镇南军封锁一切消息。”

那场阴谋的真相，如今终于清楚明了。

我和二哥进入楚宫，就说明昭帝对父亲有了防备，我是他承诺给父亲的蜜糖，二哥却是时刻抵在父亲脖子上的匕首。所以，父亲当日去云城时，定是觉得有李观和镇南军在临州，昭帝不敢将自己如何，却没有想到多年的同袍兄弟李观会背叛自己。

我冷笑着对李观道：“可惜昭帝没有想到，你表面听从他，却暗中选择了孟历。”

“对。”他脸上有得意的神情。

我问道：“当日是谁下旨诛杀太子、皇后母族，以及许家的？是昭帝还是孟历？”

李观嘴角牵起一个轻蔑的笑：“你希望是谁？”

我顿时怔住。是啊，无论最后圣旨是何人所下，都是昭帝、孟洵、孟历、李观一起促成了后族和许家九族俱灭的结果，都是一场父子相残、兄弟反目、挚友背叛的悲剧。

我只是在心里希望是孟历，那么这个故事至少会让我好接受一点点。虽然我入宫非昭帝本意，但是当年我在楚宫时，昭帝一直对我很好，偶尔会说起他和父亲年少时的往事，我一直以为，即使在彼此成为君王和权臣之后生了忌惮，但总有一些东西不会随时光改变。

我将思绪从往事中抽回，走过去拔下李观插到柱子上的剑。我一边看着那冰冷的剑锋，一边走过去站在了他面前。

“你要干什么？”他的眼里有一丝惊慌，手紧紧抓住了榻边的扶手。

我看着他，突然猛地将剑向他刺了过去。他伸手从侧面去拍那剑锋，我却方向一转，将剑刺进了他没有受伤的另一条腿上。

“你……”李观咬紧牙关，只说出了这一个字。

我看着他痛苦的样子，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拔出剑抵在他的脖子上，道：“走吧。此刻你已经是去了利爪和牙齿的老虎，还是乖乖听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