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陷害(1/2)
我从云归那里出来,便径直去了永寿殿。
宣碧梧待在暖阁中,似乎已经等待我很久了。她斜靠在软枕上,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看着我。
我道:“人人都说,当年长稽公主的权谋手段,让人惊艳又恐怖。可是这一次,却让我有些失望了,漏洞百出的陷害,还毁了自己亲妹妹的声誉,你什么时候也用这样烂的招数了。”
她只是淡淡一笑:“能达到目的,不就够了吗?况且,你放心,不会让你失望的。”
她眸光深邃,话里有话,但我已经不打算和她继续言语纠缠,直接问道:“说吧,你要怎样才能放过孤竹?”
她以手托腮,微笑着缓声道:“我还没有想好。”
我忍住心里的怒气,静静地跪在下首。
过了片刻,她轻轻地抚着自己平坦的小腹,道:“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么恨你。两年了,我一直都在盼着这个孩子。自从我有孕,太医就说胎象不稳,我连走一步路都变得小心翼翼。不仅是我,他对这个孩子也是一直期待着,虽然他还是会让我在庆王之乱中冒险,可是我知道这个孩子对他有多么重要。但是,你一回来所有的事情都变了,一遇到你的事,他就连这一点都忘记了。”
我迎着她的目光,道:“凡事皆有因果,你当日想要置我于死地的时候,就该想到今日。让你失去孩子的根本就不是我,而是你和他自己。你不过是舍不得恨他,所以将所有的怒气都加在了我身上。”
大约是我戳到了她的痛处,她突然站起身走到我的面前,狠狠地给了我一个耳光。她捏住我的下巴,冷冷地道:“你说得对,凡事皆有因果。你当日的因,也会注定你今日的果。你放心,很快你就会回到这里,再一次跪在我的面前来求我的。”她猛地甩开我的头,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道,“滚吧。”
她素来端着皇族公主的架子,习惯了笑得优雅得体,今日大约是因为丧子之痛而失去了理智,一张脸已经因愤怒而显得扭曲起来。
但我只是浅笑着看着她,然后擦拭干净嘴角的血渍,站起身走了出去。
站在永寿殿前,深冬的寒风吹在脸上,左脸的痛感也稍稍缓和了一下。心却是出奇地平静,平静之下蕴含着真正的风暴。
从前,对于她的针锋相对咄咄逼人,我总是不断退让,并非是我宽容,而是我不希望因为感情纠葛而让自己变成一个面目可憎的人,我以为从我和云归分开的那一天开始,我就和她再无交集,过去的恩怨也可尽相泯去。可若是我的不计较被人当做了软弱可欺,那我也决不会任人宰割。
—**—***—**—
马车行到宫门处,恰好遇到了郑光弘。隔着车帘,我听见他向我见礼的声音。
我很想谢谢他送我山茶的心意,却只能沉默,女官代我答礼,然后马车继续前行。
可是没走几步,就听见郑光弘的声音从马车一侧传来:“市井人声嘈杂,还请殿下务必遣人清道。”他的声音很轻,刚好只让车内的我可以听到。
本来我并不愿意太过扰民,但想到此时非同往日,虽不知道郑光弘是什么用意,便也就依他所言,让常康先行清道,然后由谭蒙率领百骑护送我,浩浩荡荡地向将军府行去,于是一路行去,除了车轮和马蹄之声,早已没有了一点市井的气息。
就在我们快要到达将军府时,突然听到一阵歌声从远处传来,稚嫩的童音轻轻地唱着:“南山崔崔,雄狐绥绥。鲁道有荡,齐子由归。既曰归止,曷又怀止……”
清脆甜美的歌声响在空旷的大道上,每一个字仿佛都是穿透车壁向我射来的利箭。难怪郑光弘特意提醒我清道,居然有人这般恶毒,教这些无知孩童唱诗经南山,借讽刺齐襄公和文姜兄妹**的诗来讽刺我和云归。
谭蒙示意马车停下,对我道:“这群孩子不知在唱些什么,殿下,是否需要属下去制止他们?”
还好他没有听懂歌里的意思。
我淡淡地道:“不必了,走吧。”我若和一群孩子去计较,岂不是太有失风度了吗。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