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宫外一游（1/2）

第二天一早，斩云便匆匆离宫。

走出守卫森严的城门，是更为广阔热闹的新天地。但回头望去，整座皇宫是如此恢弘灿烂，飞檐翘脊，层层叠叠秩序井然，金色屋顶上琉璃瓦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斩云走到僻静处，躲在一颗大树下悄悄拿出了夜光杯，放出一袭红袍的独孤永年。这身衣服还真乍眼。

“我不想太过惹人注目，你换件别的衣服。”斩云说，“这次出来可不是做什么光彩的事。”

永年笑笑说，“我早就备好了。”一旋身就换了套西酉国常见的皂色男子短装，束起了大波浪卷扎成马尾，尽管还是一张棱角分明的新疆脸，也已经没那么突兀。如今三国一统，互通有无，北午国和东子国也有大批商人来天朝圣都做买卖，大家已见惯。

眼前繁华的集市大街就有南方来的小贩在叫卖，上等的南方茶叶，“快来买呦！瞧一瞧看一看，闻一闻尝一尝嘞！”

斩云走过去，把手伸进箩筐的茶叶堆里，抓了一把来闻，“很香，像是毛峰。”

“姑娘眼真毒，这是黄山毛峰，”摊子老板笑着介绍，“都是东子国不远千里运来的好茶，您看这还有西湖龙井，福建的铁观音和碧螺春、金骏眉，云南普洱……您看要点什么？”

斩云撒掉手中干燥的茶叶，又拈了两根起来放进嘴里嚼了嚼。唔，果然是熟悉的家乡味道，于是向小贩老板说，“这个来一斤。”

老板一边平衡着秤砣一边笑着说，“贤者爱茶，心胸广大。姑娘面相透出不凡，日后定是人中龙凤！”

永年接过老板递来的麻绳系好的油纸包，然后两人继续往前走。

到了城中心最热闹的地段，只见茶肆酒楼林立，各式摊贩叫卖不绝，行人和车马川流不息。彩灯摇曳的青楼门口，赫然站着肌肉饱满的青壮年男子袒露上身笑着揽客。

在乌蒙大陆，女子不仅是一家之主，享受一妻多夫，也可以公然上青楼和酒馆消遣娱乐。男子必须三从四德，未婚从母，婚后从妻，妻死从女。

还要遵从夫德、夫言、夫容、夫功四德，若是有什么地方不好，得罪了妻子，就很可能会被面临一纸休书。

被休掉的男子就会被世人唾弃和不齿，很难再娶妻了。

男子作为女子的财产，也可以被随意地卖到青楼做男妓。

因此一路看过来，都是男子提拿搬扛，或拉着孩童跟在妻子身边，或将儿女抱在怀里架在肩头，但脸上不见分毫委屈，反而其乐融融。

这片土地自古以来就是母系社会，大家早已习惯了，似乎没人觉得有任何不妥。

门口迎客的两个雪白肌肉男正是童颜面孔，魔鬼身材。

左边一个不停撑起双臂上下举着石锁展示身材，英俊的脸上笑容阳光，露出洁白整齐的牙，眼神凶悍而暧昧。

右边一个却衣衫轻薄半开半露，提着一大壶清酒当头浇下，仰起修长的脖颈伸出舌尖舔舐着落下的酒滴，凸出的喉结咕咕噜噜地转动。顺流而下的酒水浸透白色衣衫，显出凹凸有致的饱满轮廓，演的正是一出湿身诱惑。

面容沧桑的男老鸨把络腮胡修的十分整齐，时不时出来拉生意，大喇喇地站在正中用雄浑的声音笑喊，“美丽的夫人小姐，进来坐坐哎，我们这里什么样的美男才子都有，任您挑选，包您满意！”

另外有三个斯文一点的公子哥摇着折扇走来走去，昂首向路过的女人抛媚眼。他们个个都是精心装扮，头戴逍遥巾，身穿各色刺绣长衫。彼此私语，有一搭没一搭地开着玩笑。

果然就有一个重量级的胖夫人领着丫鬟进去了，然后又有结伴出游的好姐妹各自挽住一个斯文公子进去。

此时，二楼的廊檐下却忽然传来优扬悦耳的琴声，就见一名温文儒雅的男子身穿石青薄衫在面向街市抚琴。

看样子，他比楼下这些揽客的男妓身价都要高，神情高冷眼神忧郁。

本来以色侍人都是下品，有才华者为上品，一时惹得路过的女子们都满脸花痴状。

男子一边抚琴一边又吟起诗来，敦实的男中音谋杀人的耳朵。

他朗声吟道：

“谁知林栖者，闻风坐相悦。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