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盗亦有道（1/2）

“你很爱他？”大祭司试探地问。

斩云不答，低下头想了想，又抬起头来忍着眼泪说，“对不起我一直把你当成是他，对不起！如果……将来你要是看到他……就跟他说，我一直在找他，告诉他我一切都好。”

斩云一边说一边掏出了那方绣着松柏叶的手帕，轻轻地抹着眼泪。

大祭司微微一愣，没想到她还留着。正想安慰她几句。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

“我出去看看，马上回来。”大祭司顺势拍了拍斩云的肩膀，快步走了出去。

斩云双手扯住手帕半遮住脸，滴溜溜地转着眼珠子，看到大祭司走出了前厅的门，立刻收住眼泪，晃了晃宽大的袖子，便从袖笼中嘭地一声放出一个极速窜动的人影来。

“快点，别被人发现！”斩云一边四处瞟着，站在过道上把风，一边朝独孤永年低声说。

永年的身影模模糊糊，如一只只闪电，如狂旋的暴风，上蹿下跳高高低低地飞射着，将大祭司的寝宫包括前厅卧室和书房都搜了个遍。然后手里抱着一堆不知道什么东西如鬼影般疾射回来，缩进斩云的袖子里，躲进了夜光杯。而屋子里的书架箱笼桌椅等陈设物品看上去几乎原封不动，只有供奉巫神的香案上一只八角花瓶微微晃动了一下。

此时大祭司已经出现在门口，快步走了回来。

“怎么了？我好像听见林姑的声音。”斩云装作若无其事地问。

“没事，”大祭司说，“是小定子不小心说错话惹恼了林姑，两个拌了拌嘴，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已经教训过他了，在宫里也有些日子，还这么笨嘴拙舌不懂规矩。”

“哦，”斩云道，“那你怎么教训他的？”

“我说，你也不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明心长公主也是好惹的？敢欺负她手下的人，回头小心她打烂你的屁股！”

斩云破涕为笑，冷哼说，“你这哪里是教训奴才，分明是指桑骂槐说我狠毒泼辣！真是天大的冤枉，我哪里有那么厉害？平日里，我都是谨言慎行，唯唯诺诺的，连说话都不敢大声，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不好惹？”

“这你就不必谦虚了，大祭司笑着说，刚刚在御花园不是才把田玉子给气了个半死么？他那么嚣张跋扈又牙尖嘴利的，都说不过你，可见……”

“他也就是个纸老虎。”斩云不屑地说，“真正厉害的人只怕是他背后的人吧。”

“你是说马郎官？”大祭司饶有兴致地问，“老马不是一贯安分守己，贤良淑德吗？”

“我可没说，这是你说的。”斩云怕他套话，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又说，“我该回去了。”

“我送你。”大祭司跟在她后面送她出门，临别时又对视了一眼。男人目光如炬，女人媚眼如丝。只匆匆地一瞥，但足以心惊肉跳。

斩云回去时，顺道去了玉鹤宫的侍女院看金茗。

真是风水轮流转，世事难料。从前一样伺候别人的丫鬟，如今有人生生地做成了主子，有人还是继续做丫鬟。很多张熟悉的面孔，个个见了斩云都屈膝行礼道，参见长公主。

斩云却看到金茗泪眼婆娑，忙扶她起身说，“好妹妹，你哭什么？”

“我是高兴，”金茗又哭又笑地说，“云姐总算熬出头了。你现在贵为长公主，与女皇平起平坐，还能记得我这个妹妹，我好感动，忍不住就想哭……”

“傻丫头，”斩云拉着她到院子里走着说，“你要是愿意，我明天就把你给调到我的彩薇宫去，以后再也不用伺候那些难缠的男妃们了。以我现在的地位，直接把你带过去，再托人向大祭司回个话就完了。肯定一回一个准。只是，想想还得问你自己的意思，你是愿意继续留在这里当差呢，还是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