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脑(2/2)
袁秋华瞬间明了:我懂了。红粉佳人,红颜知已,不能分享。我们还是看猫食碗吧。
南宋官窑,龙泉窑瓷器的釉色,浓翠莹润,如青梅色泽,故而得名,“梅子青”。烧制梅子青釉时,对瓷胎的要求较高,胎土内掺有适量的紫金土,降低胎的白度,成为灰白色,釉料并采用高温下不易流动的石灰碱釉,多次施釉法,以便于数次施釉,以增加釉层的厚度,釉层比粉青更厚。釉层厚而透明,釉质莹润,苍翠欲滴,色调可与翡翠媲美。
宋代五大名窑,定,汝、官、哥、钧,享有大名,尽人皆知。汝瓷御制,传世总数不超过百件,“纵有家产万贯,不如汝瓷一件”。再回过头来,说说龙泉窑。南宋有章生一、章生二,俩兄弟,在龙泉设窑厂,生一所烧的窑名琉田窑,又名哥窑,生二所烧的窑名龙泉窑,又名弟窑。龙泉窑是江南第一民窑与名窑,五大名窑,添上龙泉窑,就是宋代六大窑系。龙泉窑的产品胎骨厚实,釉层饱满丰润,釉色青碧柔和,有如翠玉,粉青、梅子青代表龙泉窑正色。龙泉窑有两大系列产品,黑胎厚釉青瓷和白胎厚釉青瓷。黑胎厚釉青瓷的产品,数量极少,约占5%,但质量更优良,更精美,且都是与白胎青瓷同窑同烧。胎簿釉厚,釉层开片,有气泡,折沿,圈足,紫口铁足,支钉垫烧,是黑胎厚釉青瓷的特征。
大叔来一句:您咋认定它是龙泉窑?不一定!
袁秋华把它底部翻过来,看到让人非常震惊的宋篆书落款:绍熙三年监制。
李公子说:署名是绍熙三年,绍熙,是南宋皇帝宋光宗赵惇的年号,监制,指修内司官员在龙泉窑监督烧制的,供宫廷专用的供器。万古长青,亿里挑一,是一个好东西啊!
袁秋华解释道:从瓷器的器型、胎釉、纹饰、款识,圈足判断,它是南宋淳熙至淳祐年间的产品。从款识看纪年,它是绍熙三年,款识是书写,不是刻印,篆字填金,印章钤图,符合南宋中期龙泉窑的特征。
大叔眉头打皱,似懂非懂。
李公子进一步启迪:绍熙(1190年-1194年)是南宋皇帝宋光宗赵惇的唯一一个年号,共计4年半。绍熙五年七月宋宁宗赵扩即位沿用。说个具体的历史事件吧,绍熙三年(1192年),当时已经68岁的陆游,他写下的“十一月四日风雨大作二首“,收录在中文课本里,你应该学过啊!我背一下哦,风卷江湖雨暗村,四山声作海涛翻。溪柴火软蛮毡暖,我与狸奴不出门。僵卧孤村不自哀,尚思为国戍轮台。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
大叔走神了,呢喃自语:真不知道她图什么?一辈子就这样毁了!
袁秋华也用古钱币举例,继续佐证说:在南宋古钱币里,绍熙元宝,绍熙通宝,铸工较淳佑钱,淳熙钱更优等,更值钱。绍熙元宝,南宋光宗皇帝绍熙元年(公元1190年)铸造,版式有小平,折二等铜、铁钱。均为具有收藏价值的纪年钱,有背元,二,三,四,五等。我跟你讲呀,绍熙元宝篆书折二铁母背春三,市价1万元;绍熙元宝篆书折二铁母背定三,市价1,5元;绍熙元宝真书折二铁母背四七盈星1.2万。
大叔双手捶墙:诶,她只想做我的心上人,而不是妻子。唉,她不想耽搁我,也不愿拖累我啊!唔,一直误解她,我真蠢!
李公子也不再拖泥带水了,直接道:话说,价值几十万的龙泉窑青瓷碗,果真舍得用来喂猫吗?广州几套房啊!香港古瓷的拍卖价,近年来虽然不断升高,我给您一个保守估价是五十万。但与国际拍卖价相比还是较低的,后者往往高出几倍,甚至十几倍,应该能突破一百万!
大叔听后,直接喜开颜笑,握紧拳头做出了胜利的姿势。
李公子说:只要你有渠道,有熟人,想卖出天价,也并非难事。
大叔确实高兴,但眼眶红红的,眼神却像想揍人,眼睛里快喷火了。
袁秋华慌忙致歉:一开始,我是逗你呢。嗯,好吧,打扰了,打扰了。
大叔抱头蹲下,目光惆怅、忍耐、克制,神态落寞、无力、沮丧。他一下子,就像老了十几岁一样。
袁秋华看到大叔异样的眼神,酸楚、痛苦、热望、期盼,他不过是在强忍,真让人心疼。不幸,可能从一出生就决定了,也许懦弱,也许可恨,但不可靠,无依、无路、无结果,只会远离泥淖。她扯着李公子悄悄走开。
在审美、批判与揭示之间,心灵挣扎的纠结反刍,及不切实际的理想与唾手可得的名利之间,精神徘徊的煎熬互赞。“理想”与“物质”,“风骨”与“世故”,无论倔强疯狂,还是驯服变通,不管固守清高,还是欢乐变现,最后无非还得选择。轻重权衡,都藏在自己心中,不与外人道也。用沧桑的口吻,把肤浅的念头说一说,解个愁闷,听个动静。然而,片言只句竟捅破了情怀,四两拨千斤竟被诱惑,漫不经心也忽地变珍贵了,以为是鼓励,得到的是同情,甚至只是原谅,“我也不易,您也不易,彼此和解,大家达成共识”。
大叔静默的坐在角落,双眼紧闭,一直不说话。他双手抚摸小碗,已是泪眼婆娑,数度哽咽,终至掩面而泣。
他一定有段刻骨铭心的爱情,但他知道,那爱情不属于他,不属于他的人生,必须忍受孤独寂寞,只剩冷暖自知,始终有所保留。水至清则无鱼,爱过洁世同嫌,情太深人皆憎,徒增烦恼矣。凄风冷箭之中,给彼此一个满含安慰的念想。万物有法则,世事难两全,苦闷亦无常,岂止这一件。男欢女爱,曲终人散,俱往矣。悲哀,又能怎样?perfect(完美)婚姻是一种选择,stupid(愚蠢)爱情是一种天然。既然纯粹输给杂念,只有一条路走到黑,必须往前看,朝前走,不能往后退,不能半途而废,否则两头皆失,跌落肮脏的粪坑,就是屎尿屁。现实面前,壁垒如山,身不由己,放弃自己的爱情,谈何容易?铁骨熔柔情,烈焰炼热血,悲欢离合磨人心,炉火纯青也枉费,一任阶前大雨、滂沱到天明!
袁秋华帮人鉴定不收钱,但也不能白干,必须说故事来交换,别人的不算,必须是亲身经历。最好是聊婚姻的感悟。
小时候,被父母照顾长大,习惯于被服侍和纵容,需求伴侣用父母的方式来照顾自己。无论男女,在内心想象着有那么一个人,不仅有赚钱的头脑,还理解我的需求,提供给我想要的条件,同时又怀着无比的耐心,和我产生共情,最好对我死心塌地,默默支持我,无私照顾我,和照顾我全家,让一切变得更美好。实际上,习惯了被服侍和纵容,却不知怎样服侍和纵容,换句话说,只知索取爱,不知付出爱,只懂被爱,不懂去爱,矛盾激化,再添出轨,离婚率自然就高了。
男人看出轨,只是逢场作戏,只想体验更多的,或者和平时不一样的感受。其实呢,男人本质就花心,不在婚前花,就在婚后花,没有心不花的,区别只在于,他让不让妻子知道,和妻子装不装糊涂。第三者嘛,能满足男人的皇帝梦,要求她不找事,不折腾,不危险,最好是不需要我付出任何代价。人之将老,爱情是个虚假命题,早已不相信,能用钱解决,就不要谈情说爱,动心讲感情,最麻烦,最悲惨。听闻过往,十忆九悲,听闻爱情,十人九伤,只想做个混世魔王。富翁圈子,婚外情只是玩玩而已,几年换一个哦,莺燕不断嘛,是很正常的事。
你瞧,那边那个抽雪茄的女子。她给一个香港的老板做情人,让他为她开办了一个公司,把他的订单也拿到她的公司做。她知道男人不会离婚娶她,就利用他手里的资源,把公司经营好,开拓新客户。等到男人厌倦了她,她已经可以自立门户了,赚她想赚的钱。从一开始,他们之间就是一场交易,他培养她成长,她不要名分,就要钱和赚钱之道。对于男人来说,他得到想要的东西,不怕被她纠缠,也不怕被老婆发现,就算被发现了,可以好聚好散。不愧是贫民窟出身的人,手段了得,真不要脸,但世事变数不是她能掌控的。年轻貌美就是资本,有得必有失嘛,别人的评头论足,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她长大了,变聪明了,人生变得精彩了,生活从此不一样了。
男人的世界,男人的天下,女人哦,大树底下好凉爽,锦上的花最高贵。过去男人三妻四妾,现在外国也有夜灯区,怎么就不能接受?精神洁癖,这伤人又不利已,最好不要有。嘿,跟你说这些干什么?人活在世上,靠两样东西,内在的胆识和智慧,外在的讲交情和靠人缘。一等人,人捧人,有本事,没脾气;二等人,人容人,有本事,有脾气;三等人,人踩人,没本事,大脾气。
你是个好姑娘,内心强大,这一点我看得出来,眼神干净清澈,笑声爽朗豪气,是一个心思单纯到有点傻的小丫头。你没有那么多复杂的伪善与算计,和她活在两个不同的世界里。以清净心看世界,以欢喜心过生活,要求越简单,内心越丰盈。务实,扎实,踏实,行情把握好,赚钱才是硬道理。富家公子就想找一个像翡翠一样的女朋友,最重要的是冰清玉洁。女人只有自爱,才有资格要求男人真心待你。有人格魅力,良好的素养,才华的尊严,高洁的品行,必能吸引来优质男人,对方清楚你的为人,知道你和其他女人不一样,欣赏更高几分,就更会把你捧上天,对你服服贴贴。夫妻势均力敌,才华般配,老婆全力支持,后院安宁,老公全心全意拼事业,前途光明,这一家人的日子,才过得称心如意。
婚姻讲究门当户对,对等交换,资源共享,夫妻既是事业搭档,也是灵魂伴侣。她只有初中学历,无论是知识修养,思想内涵,还是家庭教养,品行素质都不够,想嫁入豪门是不可能的。在男人心里,她依然是个渣女!只不过比那种“出台”的女人,身体干净点而已!娶妻娶贤,重德轻色,正经人家是不齿她的,主流思想是不容她的,正统情缘是不屑她的。乌烟瘴气,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客尝,脏烙在骨子里,无法洗去好不啦。向上攀登的阶梯完全关闭,向下滑落的通道已经敞开,追她的都是渣男,狼盯狗咬,黑吃黑,危机四伏。光有钱,没背景,德不配位,迟早有祸灾。社会太现实,没钱,最亲的人,都会看不起。只要没钱,俱乐部立刻会把你淘汰出局。哪有资格说什么梦想,理想,青春,事业追求呢?她出入俱乐部,就是想再找个靠山,找把保护伞,白发老头也勾搭啊!为什么不往高处爬呢?被人踩,就必须往上爬!爬高点,别人就是要踩,也要跳得够高才行呀!
袁秋华基本功扎实,写下大量采访笔记,查阅大批原始资料,然后交叉验证,发现许多自相矛盾的地方。某些年代标志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们是不可能想不到,也不可能没遇到,要么讳莫如深,要么欲言又止,或者一开始就选择性的遗忘了,“不记得”,和屏蔽了,“不清楚”。最厉害的人,都隐藏在幕后。这背后的高参,背后的势力,都不得而知,神出鬼没,又神通广大,又神鬼莫测。默默在背后制定着这种游戏规则的人,同时也默默地掌控着这个游戏世界。他们一直在做两手准备,永远背着降落伞,准备好救生艇,成了,就万人敬仰,不成,就随时止损。无处不在的不安全感,即便表现的再坦然,内心也是纠结矛盾的,说话也是模糊两可的,像有精神分裂症似的。
报告文学写不下去,文笔做不到沉稳、洗练、遮蔽情绪,只有搁笔。有些真相,探索的越深,就越发迷惘。她困惑,他们又劝慰,“你也不是法庭,我也不能给人家判罪,更不是盖棺定论,后来还会有人再探讨这些问题,还会有人不同意你我的看法。你尽量客观实际地探讨历史事实的发展,但我不能认为你这个一定是最绝对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