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拦路酒（2/2）

半碗低度数米酒，算一算从那酒桌到海马爹爹家的距离，就算喝了，也早就闻不见了。

海马爹爹不肯答他们的问，多费口舌也是无义。

少数民族村寨里，拦路酒最为常见，喝了拦路酒，才被认可为寨子的客人。古寨虽然是个汉人寨子，在边境久了，习得一些少数民族惯例并不奇怪。

他们三人，只有莫月白真正喝了那酒。海马爹爹早就料定他们会来找他，他也有意告知一二，这才特地摆了三碗度数极低的酒，可谁能想到莫月白能醉这么久，一觉睡到了半夜。

莫月白悠悠转醒的时候已是三更天，好在屋内无灯，他看不清这张床究竟有多脏，只是入鼻尽是臭气，让他的头又晕了几分。

他从房里走出来时海马爹爹正在烤最后一只鸡，阿困面前已经堆了好几只，有吃完的和没动过的。

火光照在四人脸上明晃晃的，连着目光都是炯炯有神。阿困像只听话的小狗，趴在海马爹爹旁边，已经睡着了。

徐唯打着哈欠，余光飘见莫月白，边打哈欠边说：“醒啦？”

莫月白揉着太阳穴，酒劲还没过去，脑袋有些不太清明。

他低低应了一声“嗯”，往火堆旁走来。

徐唯拍拍林有木的肩，示意他出去。林有木会意的点点头，两人一前一后，走出院子。

莫月白有些疑惑，开口问海马爹爹：“他们去哪儿？”

“不知道。”海马爹爹将烤鸡翻了个面，道：“你问吧。”

问什么？莫月白有点懵，随即反应过来，抬眼见徐唯二人并未走远，在院子前面不动了，这才安下心坐下。

“小燕您还记得吧？背着枪的那个，”莫月白就着眼前的火点燃了烟，和海马爹爹一起细细抽着，“他不知道碰到了寨子里的什么，变得像一只绿眼蜘蛛，什么东西能有这种效果，你知道吗？

海马爹爹倒是一脸惊讶的样子，“哦？还有这种事？”

“和那件嫁衣有关？”莫月白盯着海马爹爹的脸，却见他脸上并无任何波澜，仍旧两眼盯着那只可怜的鸡。

“也许是和虫子？”

海马爹爹的脸色登时变了。

徐唯和林有木两人并未走远，走出海马爹爹家的院子便止了步子。

海马爹爹家院外有一口井，徐唯上次曾在这里洗过手。这井的位置有些奇怪，离井四五米远的位置便是山溪，着实不太明白挖这口井的必要性。

徐唯和林有木就坐在井上，两人点了烟，背对着海马爹爹，望向山溪的方向。

两人默默抽着烟，等着莫月白的结果。

海马爹爹着实奇怪，阿困更奇怪。这么多只有了味儿的烤鸡，阿困一人竟连吃了三只！叫这两人看得目瞪口呆，暗暗心惊。阿困的过人之处，除了力气极大，还应该加上一条，胃口惊人。

他吃了这么多却跟个没事人一样，甚至连肚子都不见鼓起来，让人觉得有些奇怪。

九月末，夜晚的风已经有了凉意。徐唯裹紧冲锋衣，缩着头呆呆望着远处。

槐花早已凋谢，只剩风吹槐树叶“飒飒”的响声。莫月白和海马爹爹的谈话声被风吹散，听得并不真切。黑漆漆的院门口，只见两点小小的烟火光漂浮在半空。

徐唯拿下嘴里的烟，将烟圈缓缓吐出，看见了不远处氤氲在烟雾里的一片绿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