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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继续留意徐氏那边的动静,”韵良媛吩咐完紫英,又转而对珊瑚道,“本宫有了身孕,按规矩,本宫母亲可以入宫来看望,你递个信出去,让本宫娘家帮着查查看徐家的情况,让本宫母亲下次入宫好一块将消息带进来。”
“诺。”
“对了,张良娣和赵嫔呢?”
说到这俩,珊瑚脸上忍不住透出几分幸灾乐祸,“赵嫔是个不管事的,张良娣也没撒谎,昨日下午陈贵人宫里缺了些绘画用的胭脂红1,命人向她报备一声,张良娣居然说,‘我这儿挺多的,胭脂、水粉、螺黛,你都拿回去一些’。”
韵良媛扫了一眼室内都埋头窃笑的宫娥,冷声道:“女子无才便是德,张良娣出身高贵,眼力见还是有的,她给出去的胭脂、水粉、螺黛都是上品,再来,赵嫔躲在她的蒹葭堂也不是一两天了,她这番作为,不足为奇。
在这宫里,每个人都有一套保护自己、好安然活下去的技巧,张良娣和赵嫔不过是选了自以为最正确的方式。”
同一时间,风止宫绿绦殿——
秦婕妤梦魇的事,还是让秦不寻知晓了,秦婕妤刚请安回来,他就早已经在她宫里候着了。
诊完脉,秦婕妤无奈道:“舅舅,您知道的,我这不是病。”
“微臣明白,”秦不寻冷着张脸,“有病的是梁雨安。”
“父亲他并非……”
“神神叨叨、疯疯癫癫,千年祸害,王八投身。”秦不寻一直都对梁雨安看不顺眼,以前是秦婕妤的母亲,现在是秦婕妤夹在他们中间,两边调解一二。
秦不寻抨击完梁雨安,便问起秦婕妤梦魇之事,秦婕妤一五一十的将梦中情景详述。
秦不寻问道:“这次的人你认识?”
秦婕妤迟疑了会,轻摇螓首,“没有印象。”
秦不寻从不信怪力乱神之事,一直坚持认为秦婕妤这种状况是一种病,还是梁雨安他们家里的遗传病,任凭梁雨安百般解释,依然坚持己见,绞尽脑汁,用尽手段,却也无力阻止秦婕妤“做梦”。
直到秦婕妤有一日“梦见”瑾月太后死时模样,凡是被秦婕妤“梦见”的人,都是死人,或者说是那个人死去的模样。
梁雨安曾解释说,这是只有被神眷顾的人才会拥有的非凡能力,可秦婕妤的能力却很被动,并不像父亲说的那样可以随心而动,而且梦里的人,可能是住了很久的邻居,也可能是某个擦肩而过的路人,对她而言,往往都是“噩梦”。
秦不寻自药箱里拿出一白玉雕瓶,道:“这是微臣新调的宁神香,名曰‘晓梦’,能令人心情愉悦,在梦里心想事成、纵享极乐。”
“劳舅舅费心了,”秦婕妤接过,“对了,‘石榴红’被掉包一事,可有眉目了?若赭衣夫人手上真有先皇留下的大量人手,万一她生了什么歹毒心思,对于君上可就是最直接的威胁了。”
提起此事,秦不寻也少见的露出一副头疼的模样,“按理,太医院是微臣直属,里面的人身家背景早就被微臣摸得一干二净,这事上,却是不留一丝痕迹,只怕赭衣夫人手上出自‘氐貉’的人不止她身旁的两名暗卫。”
秦婕妤也算‘氐貉’出身,是半个‘氐貉’中人,自然明白这其中危险,失声道:“泽皇是疯了吗,居然连‘氐貉’的人马都交与赭衣夫人?”
秦不寻嗤笑道:“洛家的男人一沾上情情爱爱的事,哪个不是疯子,好赖知道江山社稷为重,知道稳住江山为先,美人在后,若非如此,大倾在泽皇手里就得玩完。”而沧皇也不必大费周章引白氏兄妹加入‘氐貉’,执掌高位。
他可还记得,那时候,洛霜玒对着王贤妃一面甜言蜜语,百般呵护,一面又把掺了凉药的糕点,一口一口喂王贤妃吃下去,丝毫不顾惜她肚子里怀着他的骨血。
每每思及此,秦不寻既庆幸自家侄女能得薄情帝王的倾心爱慕,又担忧这份爱护又能在秦婕妤身上驻留多久。
“启禀娘娘,梁公公求见。”
1胭脂:在古代,一种是面脂口脂的统称,一种是指画画的颜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