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1/2)
浙江,未改连日以来的小雨。一青衫女子策马疾驰在官道上,马蹄溅起的泥水打湿了她的裤管,不过她却对此毫不在意,似乎浑然不知。虽然在官道之上,不过由于最近的降雨所以人迹稀少。此人正是长水。
她停马伫立雨中,四周皆是烟雨朦胧的一片,骑了许久之后才看到湖边有一位头戴青箬笠身披蓑衣的老翁,“老伯,敢问天目山怎么走?”
老伯头也不回的指了一下西北方向,长水觉得眼前这位老伯有些不懂礼貌不过转念一想,若是刚才他高声呼喊定会惊动在水中的鱼儿,而且自己为风扬找寻天目木兰,这本是一件开心的事情还是不要和别人生气为好,“多谢老伯。”
走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后,有一阵沁人心脾的香味窜入比鼻子,抬眼望去尽是一片在雨中绽放的天目木兰,那花枝姿态婀娜,像是仙子的优美的手臂。有少数的花朵被雨水打落下枝头,长水凌空一跃这下几枝完整的木兰放在了竹筒内。
竹筒内的醴泉水清凉甘甜,可以维持花在短期内的形状,不过她必须要在两个时辰内抵达镇原县。
银亮的雨丝带着凉意从空中而下,长水心想:金陵现在应该是万里无云的晴天吧!也不知道风扬现在在干什么,她翻身上马火速前往金陵。
临近苏浙两地的交接地带,雨势减小,山两边的景色完全不同,一边白一边灰,不久之后便呈现出半山烟雨半山晴的壮美景象。长水在山腰处向湖面望去,空中之景映入其中,有浮云涌动,有飞鸟翱翔,风吹田野一片碧浪在翻涌。长水在此停留,她掏出怀中一枚水晶球将四周之景纳入其中。
长水快马加鞭终于在两个时辰内抵达镇原县。
“风扬,风扬,你快出来,看我给你带了什么。”长水将缰绳在木头随便捆了几下便迈着大步子走进了府内,院中空无一人,风扬常坐的那把藤椅上还放着他常带在身边的一个白色的玉壶。
身后传来马儿的叫声,长水对此没丝毫的留意,注意力仍在那柄玉壶中,她拿起壶盖,有一股子霉味扑鼻而来,原来壶中的茶叶因为许久没人清理已经发霉长毛,长水不禁有些失落,想来他已许久没有居住在这里。
“本尊送你的飞云骑似乎也派不上多大的用场了。”一个颇具磁性的男性声音忽然传来。
“属下拜见天尊。”长水对天尊似乎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恐惧。
步涯阴沉着脸,视线冰冷的落在她的头顶上,“淼淼,给你的新府邸可还满意?”他轻飘飘的看了一眼长水手中的玉壶忍不住眉头紧皱。
“满意,属下很满意。”长水不敢抬眼看步涯的眼睛。
“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他轻声吟诗,“这玉壶的材质不错,寓意也不错,可惜你送错了人。”他注意到她双拳紧握,鬓边有汗珠从发间微微渗出,脸颊也因为紧张和羞涩变得潮红,步涯心软不愿意道出事实。
“我交代给你的事情可有什么进展,欧阳谨那边有什么异动吗?”
长水面色终有所缓和,“并没有,奇闻见行录仍是没有半点进展,欧阳谨已经对高阳珞云下手了,她现在法力全无,可是她掉下了梅里雪山之后便消失无踪了,尸骨无存就像人间蒸发一样。”
步涯沉思片刻,缓缓道:“容云鹤应该尚在云南境内,让他加派人手帮助你们搜寻。”
长水面露难色,感到几分为难,容云鹤一向与自己交好,究竟自己该不该替她隐瞒呢?而且自己确实不知道容云鹤究竟去了哪里,只是听属下来报容云鹤音讯全无。
“你在想什么?是打算帮他隐瞒吗?”步涯早已看穿长水心中所想。
“属下不敢,只是属下也不知道容云鹤究竟去了何处,他已有数日未向我禀报事情的进展。”
“你带话给欧阳谨,既然高阳珞云已经丧失了法力,那么天晶石尽快归还给我。”
“天晶石?”长水狐疑,好奇这天晶石究竟是何神物。
“有什么疑问尽管说出来吧!”
“属下不猜,只是好奇天晶石究竟是什么?莫非是奇闻见行录中所记载的什么宝物吗?”
步涯轻轻一笑,从藤椅上悠然起身,“天晶石乃不周山无根之水的结晶,能在瞬间让一人发力大增亦能在瞬间让一个人发力全无。”
长水不禁啧啧称叹,心想:步涯能有如此高深的法力修为想来与那天晶石有关。
“你先去衡山烟云,我随后就到,他手下的那个何婉婉近来很不安分,别坏了本尊的好事,我知道你一向心软,但是凡事总得有个轻重缓急。小事我也就不和你们计较了,销魂刀收好,那是珧光送给你的成人之礼,珍贵难得。”步涯的嘴角挂着疏淡不明的笑意,他拍了拍长水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
长水在心里捏了一把汗,这就是步涯的驭人之道,他很少会惩罚下属,但是你和他的每一次对话都能感受到一种莫大的压力,这种感觉有时能让人感到窒息和恐慌,销魂刀的事情如此隐秘他竟然也能知晓,看来他的眼线遍及四周,再者天尊让自己先行一步无非就是看自己能不能料理好教中的事务,会不会为欧阳谨和何婉婉打掩护,若是办事不力的话说不定还会影响风扬对她的看法。想到这里,长水心中已经做好了打算。
她坚定道:“是,属下定然不会辜负教主和夫人的细心栽培。”
“没什么事的话,你先去吧,不过把竹筒内的天目木兰留下吧,我也很喜欢,等风扬来时我会告诉他这是你亲手为他摘的。”
长水暗自高兴还以为步涯有意撮合两人便干脆的将木兰交给了步涯继而去了衡山。
长水走后,步涯躺在那张藤椅上,他在思考着风扬和长水之间的关系。长水对风扬情有独钟,她之所以能心甘情愿的留在自己身边虽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报答自己和珧光对她的养育之恩,可更多的却是因为她深爱着风扬。
“珧光,别再树上待太久,有很多的虫子。”步涯接住从树上落下的一片叶子,抬眼温柔的看向珧光。
“你不喜欢淼淼吗?我觉得她是一个很好的姑娘。”说话间,她已站在步涯的面前。
步涯起身拉起珧光的芊芊素手,“你说的不错,她的确是一个好姑娘,可是风扬不喜欢她,你没发现我那个义子总是躲着你这个义女吗?当初你收她为义女时我就知道你心里的盘算。”
“我觉得他们两个挺般配的。”珧光眨着清澈的双眼,一副不谙世事的天真模样。
“傻丫头,你经历的事情尚少,这男女之情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不是所有的男女都像我们这样两情相悦。风扬喜欢的并非长水那样的女子。一片冰心在玉壶,到头来也只是一场空。”
珧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是这么个理,但是我觉得你的处理方式不对,你应该让风扬去拒绝淼淼而不是你代为出面。”
步涯宠溺的捏了捏珧光的鼻尖,“长水的性子你并不了解,那丫头倔强的很,不撞南墙不回头,风扬已经说明了可她仍旧认为有一天自己能够感动风扬,就像一百五十年前她被困青楼祈祷有神仙救她时你我刚好出现,在她看来这个世上没有她做不到的事情,成也不成无非就是时间问题。”
“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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