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怪老头（1/2）

娄青衣走出了青衣楼，被夜里冷风一吹，才瞬间冷静了下来。冷月晴空，街道上还有稀稀拉拉的人影晃动，夹杂着急促的脚步声。如此急切，或许他们也渴望寒夜里的热炕头和烧刀子吧？

娄青衣忽然感到很孤单，一个人多少年了，她以为自己早已经习惯了，却原来心底深处还会生出这种无可奈何的莫名情绪来。

轻轻一叹，娄青衣把手中的衣服收起来夹在腋下，紧了紧外衣，低着头向城外走去。

......

城西，一条僻静的胡同里，一座没落的宅邸。

这里就是就是曾经的一品大员萧四白萧阁老的府邸。当年萧家也算是京城的名门望族，几代人都在京为官，到了萧四白这里，萧家更是鼎盛空前。十年前，因萧家因金丹案受牵连，全家七十八口悉数枉死。三年前，新皇登基后彻查此事，萧家才得以昭雪。如今的萧府已经撤去了官府封条，交由一位老下人代为看守。

入夜后，这原本冷清森森的萧府就更加沉寂了，除了门房里的暗淡的一抹亮光外，整个府宅尽是一片冷月余晖下的昏暗阴森。

忽然，一条黑影一闪而过，如鬼魅般没入这座空寂无人的院落里。片刻后，萧府的大门口竟然又出现了一名黑衣人影。只见他全身被黑衣包裹，只露出一双亮如星辰的眼眸来。

黑衣人站在府宅前，仰首门匾，久久凝眸。忽然，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声溢出，继而身影一闪，人便翻身掠了进了院子里。

已经整整十年了，萧家都没有什么人出现过。而今夜，这座风雨萧瑟的院落里竟然还会吸引着一些人。

少顷，一老者从阴影中无声无息地走了出来，他抬头看了看萧府的门楼，嘴角扯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萧宅历经几代人建设，房舍规模，园林布局自然不同凡响，虽经历风雨，但依然能瞧出往日的辉煌。

两名黑衣人一前一后双双进了宅子，但奇怪的是，他们似乎都宅院有相当的熟悉，一进宅子，便相继穿过回廊，直奔后宅。

相同的时间，几乎相似的路线，怎么可能遇不上？果不其然，只片刻功夫，后宅里就传来了密集的打斗声。期间谁都不曾开口问话，只一味的出掌招呼着对方，寂静的院落中只闻衣袂翻飞掌风猎猎。

阁老府地广庭深，隐在暗处的打斗并没有激起多少动静。密集而压抑的声音也未曾惊扰到月色。

冬夜漫长，温暖的炕头才是最幸福的地方。若无要事，谁还愿意在这寒夜冷风中多逗留，谁还会在意深宅中的不同寻常。可就有那么一个闲人，大半夜的不睡觉，竟然手持酒壶，隐在房顶的暗处，注视着下面的一举一动。忽然间，那人轻身跃起，带着晴朗的一声长啸划破夜空，从屋顶上缓缓下落，几个起伏间便来到了那座打斗的院中。

惊闻长啸，黑衣二人陡然分开，警惕地盯着来人也不答话。

来人是位头发花白的老者，约莫六十上下，只见他喝着酒笑嘻嘻地打量着二人，道：“小贼们，老人家的地方你们也敢来撒野？”

没有任何前兆，老者突然闪电般出掌分别攻向两人。两名黑衣人也是见机得快，在老者出手的间隙便警觉起来，身形急速向后退去。可老人的掌风他们是避过了，可从他袖中急速窜出来的飞箭却已经来到了眼前。只听得“嗤嗤”两声，箭矢带着破空的声音险而又险地擦着他们的脸面而过，顺带的带飞了他们脸上的面巾。

面巾掉落，没有了东西遮挡，两人均瞧清楚了对方的脸面，俱是一愣。

“竟然是你……”

两人异口同声，竟连语调和惊讶的神情都十分的相似。

“哈哈哈，露出真容我们才好说话啊！”老人似乎很开心，对于刚刚得手的连环招则更是得意不已。

这两名黑衣人不是别人，切都是熟悉的人。其中一人便是来京的墨朗月，而另一人则是多日前出现在归云庄的萧乘风。看到对方，两人心中皆是惊涛涌起，眼神转换间探究着究竟，但表面上惊讶的神情也只是短暂一闪就归于平静了。

墨朗月想不到在这里会碰上熟人，而且对方还姓萧，这就值得探究了。当年萧府遇难，传言似乎是没有什么人逃出去的。当日在法场，秦谷等人打算劫法场救人，可是当时是锦衣卫当差，足足有五百好手，一番血战之后并没有成功。反而激的监斩官当即一声令下，可怜萧府数十人当场被乱箭射杀。这会怎么会来一个姓萧的，岂不奇怪？

墨朗月默默打量着萧乘风，萧乘风又何尝不是细细地打量着他。

看到墨朗月，萧乘风心中的震惊也不小。他来这里绝非偶然，若没有关联，谁会半夜三更跑到一座几乎废弃的宅院中来，难道是黑灯瞎火的赏月观景么？

看到两个相相貌俊朗的少年，且还神情各异，各有鬼胎。瞧得老人不由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