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作随笔之母亲的手（1/2）

我想，很多年以后，再看到这张照片，我不知道会是什么感想，照片里的那只苍老的手，是我母亲的。小时候，就是这只手拉着我，一步一步长大的。今天把这张照片发到群里时，友友们都夸我孝顺。

其实，原本只是想随心的发我的一顿午饭而已，恰好按动快门的瞬间，母亲去夹菜了，就顺便照了下来。在发出的瞬间，我犹豫了一下，是否重新拍一张没有手的再发表到群里。但很快，我又觉得，留着吧，留个纪念也好，一切随心随意就好，这也是我这几年一直以来的心境。

回想起最近十几年来，我和母亲一直是分多聚少，一年也来不了几次杭州看望母亲。每次即使来了，也是最多三四天又飞回北京了。每次临走时和母亲一起吃顿饭，在西湖边走走，就又赶到武林门民航售票处的机场大巴，赶回北京了。

每次母亲总是把我送到机场大巴，看着我上了车，才转身回去，而每次看着母亲的背影，我总是禁不住涌起一股莫名地伤感，有一种冲下车，陪在母亲身边的冲动。

有一次陪领导来杭州出差，当天就要赶回北京。在下午办完事，临上飞机前，陪领导在西湖边随便逛街时，我几次想开口离开，想回去看一眼母亲，但考虑到领导也是第一次来杭州，而且马上就要赶往机场，最后也就遗憾的放弃了。

到了机场，办完登机手续，时间还早，就给母亲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我在杭州机场，临时出差，还是陪领导来的，时间太紧，就没法去看她了。母亲听了没有丝毫责怪，只是一再叮嘱我好好工作，不要辜负领导期望，在北京多注意休息，她身体好的很，不必牵挂。

听着母亲的话，虽然是不介意的语气，但我还是感觉到她心里的那一丝遗憾。顿时，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一个劲的点头，尽管我知道再怎么点头，隔着电话，她也是看不见的。她听我没有说话，以为我累了，就让我眯一会儿，挂了电话，我才发现，泪水在不经意中顺着眼角悄悄滑落。原来，她在极力掩饰她的遗憾，而我也在极力掩盖着我的悲伤。

每次看着母亲日渐苍老的背影或者是刚和母亲通完电话，我都觉得自己是个不孝的儿子，尽管当初第一次带女朋友见我母亲时，母亲当着我女朋友的面提起我的过去是竟然感动的哭了。当时我们是在一家餐厅吃饭，席间母亲和我女朋友聊起了我的过去。说我长大离开她身边后，总是不忘经常写信给她和父亲，而信中的思念和关切的文字，每每总是让她和父亲看完后感动的落泪。

没想到说到这里时，母亲突然变得有些哽咽，就再也说不下去了，竟然当着我女朋友的面流了很多很多眼泪。把我和女友紧张的不断递纸巾和竭力的安慰着，过了许久母亲才有些不好意思的平静下来。很多年以后，有一次我和妻子聊天时，戏问她，当初为什么愿意嫁给我啊？她认真地想了想对我说，一个能让自己母亲感动到落泪的男人，就值得托付终身。那一刻，我忽然顿悟，原来我生命中最在乎的两个女人早已有了某种微妙的默契。

每次吃完饭，我都会从餐馆把母亲一直送到离她住的地方很近的路口，每次分别时，我心里都会涌起一阵莫名的惆怅。自从一年前我因为某种原因坠入人生的最低谷，决定暂时回到杭州散散心的这一年来，我自己租了一间小房子独自生活着。为了便于我和母亲时常来往，我租的房子离母亲住的地方不远，走路也就五分钟路程。

这一年来，我每周都会和母亲会见上一面。每次都是星期天的下午一两点左右，每次她都会煮几个鸡蛋，或者炒个我小时候爱吃的菜来看我。每次母亲来，我不管想不想吃，饿不饿，即使刚吃过饭，撑的要命，我都会再买两瓶啤酒，当着她的面把她带来的吃的，狼吞虎咽的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