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小姐的善心（2/2）

结果第二天她就睡过了头，还是小姐来叫的她，面对慌张的小荷，小姐没说什么，只是叫她一块去吃早饭，虽然时间已经快中午了，这让小荷更是自惭形秽，想要找个坑把自己埋了。

目前来看，反而是她身为丫鬟太不称职，奈何房间里的环境太舒服了，小荷以前都没有享受过，结果就完全放松地休息了一晚，没想到铸成了如此大错，小荷异常紧张，完全是抖糠似的面对小姐，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的楼。

好在小姐确实没有在意小荷的渎职，她才安然地吃了有生以来最丰盛的早饭，只不过小荷认为自己一定在小姐心中留下了一个恶劣的印象，于是在塞下第三个豆沙包的时候默默下了决心要认真地做好这份工作。

然而古怪的事情一直在延续，小姐一直是那么亲切，虽然态度不冷不淡的，却总是对她很好，在小荷的感觉中，她简直不像是一个丫鬟，而像是……妹妹之类的。

本来小荷以为会看到其他服侍小姐的下人，结果一连两三个月过去了，小姐就带着她一个人到处游玩。

小荷一天要做的事情就很少，也不需要跑前跑后，因为小姐很少会买东西，而且第二天的时候就把钱包给了她，小荷是受宠若惊，而且惊的部分更多的多，在小荷打开钱包的那一刹那，她感觉到了一种陌生的眩晕，那是被铺面的巨款压垮的苍白。

钱包里居然塞满了钱票，光是面上的那张就写了一排的零，吓得她赶紧把钱包口袋给关上。

但钱包还在她的手里，于是小荷的双手开始发抖，连带着整个身体都开始发抖，她现在仿佛捧着的不是一个钱包，而是一个噬人的深渊，要把她的理智摧垮。

“你一个月的薪水是十个星元。”在小姐注意到她的异状之前，小姐还慢条斯理地追加了一句击沉小荷理智的话语。

十个！星元！小荷的手又抖了一下，钱包在她手上一跳。

那是普通三口之家一年的收入吧……还是能过得比较好的类型。

“算作你的零花钱吧，吃住算我的，有别的花销可以向我请示，反正钱包在你手里，随便花，只要跟我说一声就行。”小姐悠闲地靠在楠木椅子上，正认真地看着一件街上买来的编织品。

“那、那、那怎么能……”小荷勉强张开嘴，说出来的话都抖个不停。

“就这样。”小姐挥手打断了她的话，沉浸在编织品的线条中，空留失魂落魄的小荷在原地神游。

考验……这是对她的考验吧？小荷低头看着手里的钱包，感受着并不沉重的分量，忍不住又移开视线。

这里面的星元基本上足够小荷生活几百辈子了，然而小姐就这么随随便便地交给她，甚至说可以随便花……小荷的三观受到了严重的冲击，这是对她有何等信任才会交付这么多的星元，然而小荷明白，绝不可能是她受到信任，而是小姐有很多钱，所以不在乎这些，这钱包里的钱对小荷是很多，但是对小姐自己却只是普通水准。

兴许可以这么理解，而且这样理解感觉更为接近现实，但她依旧不是很理解这种生活富裕又可以随心所欲的生活，多少……有些嫉妒。

但转而又会自责，自己怎么会生出这般想法，能被对方收为丫鬟，已经是天大的福分了，有时她在看见街上的乞儿时也可以拿出一些星元换来的散碎铜币交予对方，虽然知道他们带回去后必然会受到盘剥，但至少能让今天的日子好过一点吧。

在相处了一段时间之后，小荷发现小姐并没有收养乞儿的习惯，似乎选择了她是有其它的考量，小荷是这么想的。

所以在三月后的有一天，小荷忍不住问道：“小姐，你当时为什么会要我呢？”

“嗯？”小姐短暂地怔了一下神，手指在桌面上敲了两下，道，“这事吗？就是想给你一个额外的选择而已。”

“怎么？是你觉得我对你太好了，让你有顾虑了？”小姐问道。

小荷心中咯噔一声，连忙欠身请罪：“奴婢岂敢！请小姐恕罪！”

小姐又说：“站直了，你要是怕我了那才会让我不喜。”

“是、是。”小荷连忙直起身，却还是低着头，紧张情绪环绕下的她忽然看到一颗沾着水珠的青色果子被两只葱根般白嫩修长的手指送到了嘴边。

“一块吃。”小姐如是说。

青果被推进小荷的嘴里，小荷愣愣地咬了一口，未到秋天，青果脆沙的果肉还有些酸味，只不过一丝无法抗拒的温暖甜化了心田。

小荷被拉着坐到小姐身边，与她一同品尝新买的水果。

说是主仆，更像是姐妹。

小荷不禁想起了一个她一直牵挂的人，心中不禁揪紧。

“太酸了吗？”小姐看到小荷眼里挂着的泪珠，问道。

小荷轻轻摇头，慌张地伸手遮住自己的脸庞。

“有什么心事就跟我说。”小姐伸出手在小荷头上摸了摸。

小荷点点头，泪水顿时像断线的珠子落了下去。

小姐人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