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言一行皆问心（2/2）

“前……前辈，恕我有眼不识尊驾，方才多有冒犯，恕罪……恕罪……”

青衫老者抹了一把汗水，面上带着尴尬笑意，连声致歉：“我那不成器的弟子分明是被灵狐所杀，方才焦急，一时冲动……冲动……”

青衫老者尚且如此，他那几个弟子更不必说，早早便跟着跪下，瑟缩成一团，那女子在青衫老者眼神之下，福至心灵，连忙献宝似的恭敬呈上那小网兜。

“前辈，这灵兽权当赔罪，还望前辈勿怪！”

见千寿收下网兜，青衫老者试探着退后一步，见千寿并未阻拦，顿时松了一口气，连忙感恩戴德：“多谢前辈宽恕，我等便不打扰了……”

青衫老者带着几个弟子刚走出几步，身后突然又响起那苍劲有力的声音：“等等！”

千寿声音一落，青衫老者浑身一颤，几个弟子更是直接匍匐在地。青衫老者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不知……不知前辈还有何吩咐……”

“你门下弟子尸体，不打算殓回去？”千寿似随口一说，直接转身便带着冷萧离去。

“对对，多谢前辈提醒，多谢……还不赶紧的，把老七殓回去！”青衫老者抹了一把额头汗水，余光偷偷瞟了一眼千寿背影，不由骇然，千寿分明跟在冷萧后方半步，竟是随从？一个随从都有此修为，那少年该是何等身份？

待二人走远，又过去许久，青衫老者才直起脊梁，啐了一口：“这荒山野岭还能遇见此等强者，当真是晦气！”

那方才拿着网兜的女子小心问道：“师傅，方才那人究竟是何修为？”

青衫老者神情一滞，忽然有些气急败坏道：“住嘴！此等强者岂是你们可以妄加议论？人家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你！”

女子顿时噤若寒蝉，其后又一男弟子说道：“师傅，捕捉幻灵狐之事我们筹谋已久，如今却竹篮打水一场空……莫不是就这样回去？那母兽已然受伤，不如……”

男子话未说完便急急住口，对上青衫老者冷漠的眼神，讪讪不已。

一路上，千寿注意到冷萧神色变化，出言相询：“少主，你认为，若遇方才那般境况，是命重要，还是尊严重要！”

冷萧没有几分犹豫，可面对千寿的威严，又似不敢作答：“自然……是尊严更重要。千爷爷曾说，莫要失了我父亲的威风，自然宁死不屈！”

“再者说……双方并无深仇大恨，我们也未必会赶尽杀绝……”

“会。”

千寿轻轻打断冷萧言语，字字如刀似铁：“若非老奴修为高深，少主认为，我们会是何下场？”

冷萧怔然，脑海浮现当时情景，青衫老者不顾三七二十一，便直接拔剑相向，看言行，亦非善类，不由苦笑。

千寿摇头叹息：“老奴此生双手早已不知沾染多少鲜血，你若想活，就有人要死……少主你涉世未深，莫要太过心慈！”

冷萧重重点头，不言不语。

二人说话间，冷萧忽然面露惊讶：“雨子？”

他足踏落叶，快步上前，眼前之人不是姚心雨又是谁？

“冷大哥，你不要抛下雨子！”

伊人泫然欲泣，眸灿若星，犹惹人生怜！

冷萧面色一急，轻叹一声：“雨子，非是我不肯带你一同出来……”

还不等冷萧说完，姚心雨红唇一扁，泪水滑落两腮，直接扑进冷萧怀中，修长玉指在冷萧脖子上轻点：“雨子还以为冷大哥不要我了……”

“你放心……”冷萧抱着姚心雨，揉着她的如瀑青丝，安慰之言只到嘴边，眼神轻轻落在她光洁的脖颈之上，忽然一惊，神色渐渐冷冽。

“我确实不会要你。”冷萧神色淡漠，目光冰寒，煞气凛然，怀中少女神色不解，被冷萧一掌拍散，直临散去时，眸中仍旧柔光似水，饶是如雾散去，亦惹得冷萧一声哀怜轻叹。

回过神来，千寿一直侯立一旁，此时轻轻道：“十息，不错。”

冷萧面露惭愧，寿叔却道：“母兽跟来了。”

千里之外，参天梧桐下，少女倚靠而坐，似有心事，雪白颈项上悬着一枚精致吊坠，阳光洒落，折射出璀璨光芒，最终尽收于少女手掌心。

万般色彩，不如眸中一缕柔光远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