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琰怒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天下能人奇士,岂是一个江左盟能够囊括的?你们悬镜司如果都是这样凭感觉办案子,就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夏江见得萧景琰如此,面上似笑非笑,不阴不阳的道:“只不过是提审一下,靖王殿下何必紧张呢?这位苏先生好歹也是陛下的客卿,我能拿他怎么样?只要他把话说清楚,事情真的和他没有干系,我保证他走出悬镜司的时候,毫发无损,这总行了吧?”
萧景琰怕梁帝答应夏江,立即对着梁帝道:“父皇,这个梅长苏身体不好,你也知道,他毕竟是名动天下之人,朝廷应显示重才之心,礼敬名士才对。这般无根无由随意欺凌,传出去是何名声,再说悬镜司直属御前,向来奉旨行事,一旦行为有所差池,天下所诟病的不是夏首尊,而是父皇您呐。”
萧景桓自然知道夏江的意思,想到之前与那人相处的情况,他神游天外,最终停在最后他转身离去那一幕,终究是对手不能为我所用,那就,毁灭吧。刚下决定便听到萧景琰有些慌乱的说辞,立即道:“也太危言耸听了吧景琰,照你刚才的说法,我和梅长苏的关系还比较好呢,我就觉得没什么,再是天下名士,他毕竟还是朝廷的臣民,有什么挨不得碰不得的?夏首尊的为人父皇是信得过的,难道你还信不过吗?这说到底也不过是找梅长苏问问话罢了,也值得你这般心虚,现在别说是父皇了,就连我都开始有点怀疑你了。”
梁帝正打算按照萧景琰所说的理由来驳回萧景桓和夏江时,忽然看到卫蕖在拐角处用眼神示意他答应夏江,于是临时改口道:“夏卿,就按你的意思去查,朕准了,一定要彻底的查清楚,虚妄不实的东西,不要来回朕。”
萧景琰道:“父皇,儿臣以为……”
“住口!”梁帝打断了萧景琰的话,再说下去他都得处置他了,“你到底还知不知道,你现在身负嫌疑,你还有没有畏惧君父法礼的惶恐之心,不管怎么说,你的那个巡防营,已经搅进来了,不查一下,怎么还你清白呢?传旨,巡防营暂交兵部接管,靖王回府静思,未得旨不得入宫。”
梁帝说完便让三人一起退了出去,夏江是看都不看萧景琰一眼,直奔悬镜司带人前往苏宅抓人;萧景桓则往正阳宫而去,他得搞清楚到底之前静妃的事情出了什么差错,事情和他们设想的完全不同;而萧景琰既然已经被罚回府静思,未得旨不得入宫,那也只有直接回靖王府了。
夏江带着悬镜司府兵到苏宅大门外还未叩门,苏宅大门就打开了,苏哲站在大门口看着夏江,一句话也没有说,就这么直直的走在了府兵中间。苏哲就这么跟着悬镜司府兵去了悬镜司,他们也没有将锁链这些加诸在他身上,那样孱弱但坚毅的身躯,一来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二来他们也不知为何不愿意让他受这屈辱。
夏江不置可否,他明白苏哲既然敢留下,必然有什么倚仗,但甭管什么倚仗,进了悬镜司,有没有罪就是他说了算。即便是你有傲骨又如何?
夏江不打算这么快提审苏哲,既然都来悬镜司了,不让他尝尝这悬镜司地牢的滋味怎么成?于是他吩咐夏春多给苏哲准备两床被子,免得直接给冻死了,先关他两天消消气焰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