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这两个白衣飘飘的人站在一起,一个面无表情一个吊儿郎当,苏哲竟然觉得无比的和谐……“其实你们两个挺配的,考虑一下?”
“喂喂喂……梅良心,你改名梅婆了吗?”蔺晨环抱双臂,瞅瞅萧景宁,面上顿时现了一丝可疑的红,但很快掩了去,对着苏哲道,“你这个小表妹经常说话噎人的你知不知道?而且本少阁主原本就是寻她到江左给你治病的,结果她二话不说就把本少阁主迷昏了,不然你的病早好了……”
“那可不一定。”萧景宁对于苏哲那什么配不配的话没有一丝反应,“即便那时候你正正经经把话和我说完,我也不会去江左。”
蔺晨一愣,“为什么?”
“你难道真的以为我是个悬壶济世的医者?”萧景宁看向院中绿树,“我做事一向随心而为,江左梅郎与我何干我要跑到江左去给他治病?而且,那时候我未必就会研究这门针法。”
“这……”蔺晨有些哑口,却是自发的为她辩解了起来,“你堂堂一国公主,在瘟疫爆发时不避灾祸,而是马不停蹄的就往瘟疫蔓延之地赶,也不求任何回报,连名都只是个假名,怎么就不能称一句悬壶济世了?”
孰料萧景宁根本不接茬,只淡淡的对着苏哲道:“走吧,时辰不早了。”
苏哲知道她说的是真心话,那时候即便知道有他这么一个病人的存在,她也不会为此前去江左,而蔺晨也绝对无法说服她。而她之所以会为他研究这门针法,也是因为认出了他,而且……如蒙挚所说,虽然那时候她还小也不爱说话,但是总爱待在他身边,于她而言,或许他也是不同的,所以才会尽力。
随着苏哲身体的好转,行针时间越来越短,这一次仅仅用了五个时辰,而苏哲也只需要睡七八日便可。蔺晨昨晚便翻看了那本《回春针谱》,这门针法难在对每个穴位和每一针的轻重缓急的把握,而在完全没有先例的情况下,仅仅一年多她就研究出来了,蔺晨不由对萧景宁升起了敬意,这也是为何萧景宁说她并不是悬壶济世的医者时,他会下意识的反驳的原因。
而此时他同样在为萧景宁打下手,萧景宁施针时和她平时似乎没什么不同,但是那行云流水的针法,比晏大夫要流畅得多,他忽然觉得心里很安宁,这样一辈子看着也挺好……等等,蔺晨被刚刚冒出的想法吓了一大跳,手一抖,刚刚捏在手里的针便掉在了桌上,引得萧景宁淡淡的瞟了他一眼,他赶紧将针捡起来放冰续草药水里。
“都怪这梅良心,乱点什么鸳鸯谱,害得本少阁主胡思乱想。”蔺晨继续打着下手看着萧景宁每一针,但眼睛不时的就会看看人的面色,萧景宁额上冒出一丁点汗迹,他都赶紧掏出白绢给她轻柔的拭去,萧景宁因为要全神贯注的施针,也就任他作为,倒是一旁的晏大夫一脸严肃的来回看看两人,忽然捋着胡子微微笑着点了点头,随即继续严肃的看着萧景宁行针。
月上中天,终于落下了最后一针,萧景宁松了一口气,蔺晨赶紧给她递上了一杯茶,萧景宁面无表情的盯着他看了一会,直把人看得不自在了,才道了声谢接过了茶。
而晏大夫则一脸高深莫测的捋着胡子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