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叔叔谬赞了,景宁做事向来随心而为,但也不是真的不计较得失,只不过……我想要的,与他人所思不同而已。”萧景宁将茶杯放下,淡淡道,“我倒不担心父皇不答应翻案,我担心的是……他答应得太快,在莅阳姑母还未说完或者刚刚说完时立即就答应……”
言豫津看看沉重点头的言阙,见他们没有解释的意思,便开口问道:“这是为何?”
“豫津哥哥也知道,这件案子本身是夏江和谢玉构陷,但是当时父皇的眼睛耳朵都被人堵住了,就在他眼皮子底下,他被人冒名处置了他最疼爱的长子,最信任的臣子兄弟,而他一直以为掌控在手中的势力,忽然全部不听指挥了。”萧景宁眼里毫无波动,好似在说着不相干的人的事,“父皇他其实并不介意背着这个杀子灭忠昏庸无道的名声,最开始那几年主要是他不能说,只能假装那些圣旨口谕真的是他下的,因为说出去也没人信。而那些传口谕圣旨的人,通通都不见了,父皇用了好几年才将宫里的势力渐渐抓在自己手里,可即便这样,也还有很多不被他掌控的,所以他将十一年前秘设的暗司,定下那样的规矩,派出去保护着受皇长兄影响最深的七哥。”
“这么说吧,父皇在立四哥为太子又扶持五哥来和四哥打擂台时,就已经决定了将大梁交到七哥手里,一切的打压与不待见,都只是为了保护。果然,七哥就淡出了所有人的视线。即便林殊哥哥和皇长兄没有回来,父皇也会安排人在合适的时机把七哥推到东宫的位置。但这些算计,父皇并不想让别人知道,尤其是七哥。他是觉得,是因为他无能没有掌控好应该掌控的,所以才会有祁王赤焰案的发生,所以背着那个名声,是对他的惩罚。”
“所以我才一定要在七哥他们为十三年前的事翻案的时候,让秦玲珑出来亲口将这事当着宗亲百官说出来,一旦错过了,父皇一定不会给自己作任何辩解。”
“原来是这样。”言豫津点头,“景宁,可是秦玲珑真的会来吗?”
“她会的。”萧景宁很是肯定,“这是她唯一的机会了。”
“什么机会?”
萧景宁看了一眼人,忽然就笑了,让习惯了萧景宁面瘫的言豫津一下子就愣了,她轻轻开口,但那话却很让人惊心,“在父皇眼皮子底下杀掉我和七哥的机会。”
“景宁……”言阙原本在将茶杯举到唇边准备喝茶,一听这话赶紧放了下来,皱眉道,“你早先怎么不说,你和太子要是出了事你让你父皇怎么办?”
“言叔叔不必担心,只要按照计划不出意外,七哥和我都不会有事。”萧景宁反倒是毫不在意,“若真的有什么万一,就是我死我也一定将父皇和七哥护住。倒是言叔叔……你们要保护好自己,毕竟……毕竟言叔叔也是父皇很在意的人,若是出了事,父皇会很伤心的。”
言阙闭目,“那个女人就是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