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她话音一落,殿中十三年前见过这两人的臣子宗亲们纷纷惊喜抬头看向席间坐着的人,但没有看见熟悉的身影,皆是满面失望。而常子瑜与苏哲目光交汇之后,齐齐看向萧景宁,那双眼里很是澄澈,正犹豫间,萧景宁道:“皇长兄脸上的面具可以揭下来了,至于林殊哥哥,当初身中火寒之毒,为了有个正常的容貌和声音,选择了削皮挫骨,致使身子骨一直很是柔弱……但经过调养,现在也在慢慢恢复,只是,纵然容貌已改,但血脉仍在,林殊哥哥难道真的不愿承认自己的身份吗?”
知晓两人身份的几人目光都放在了苏哲与常子瑜身上,而常子瑜在听完萧景宁的话后有些迟疑的摸摸面皮……果真与以往不同了,常子瑜手有一些抖,轻轻揉搓了几下拉住揭起,面皮下面是一张让朝中老臣以及宗亲们熟悉的脸,曾经承载着大梁众多理想与希翼的身影缓缓自席位上站起,曾经见过他的皆是泪眼模糊,而未见过的也通过萧景宁的话以及众人的神情而推测出了这么一个令人不敢置信的结果,这真的就是祁王殿下!
常子瑜……不,是萧景禹此时已经明白了过来,十三年来,他明知他的面容是易容过后的模样,却一直未曾找到破绽,以前无论如何折腾,这张脸依旧是那个陌生的样子,而现在却能从脸上撕下一张脸,还是在萧景宁说过之后,那这易容说和她没关系都不可能,原来他毫不犹豫饮下的那杯加了药丸的酒竟然是他易容的解药……心有感慨,他最先看的却是御座之上那人,而梁帝眼里竟也是水意,父子两目光交汇,一时间竟谁也说不出话来。
大殿之上,落针可闻。
“景禹。”
梁帝的声音虽轻,但所有人都听见了。莅阳长公主终于明白为何那日他们三人会那么生气,在她说萧景琰像祁王之后,萧景琰说的是,承袭皇长兄之志……而非遗志,那另一个人呢?那日在她说了一句话后便生气失望的苏先生……是否如萧景宁所言,是……林家小殊呢?莅阳长公主眼睛不由移向了端坐在席位上垂眸看着地面的苏哲,然后她的目光便落在了苏哲捏在袖口上的手指,顿时恍然,本就未停的珠泪再度滑落,但莅阳长公主嘴角扬起了笑意。
自然也有人注意到了莅阳长公主的目光神情,也随着那目光看去。终于,在梁帝叫出那声“景禹”后,苏哲缓缓走了出来站到殿中群臣前方,而萧景禹亦缓步离开席位,与苏哲站在一处,“儿臣景禹(微臣林殊),恳请陛下重审赤焰一案。”
“景禹,小殊……”梁帝拒绝了高湛的搀扶,一步步走下台阶,行到萧景禹和林殊身前,抬起双手,分别落在了两人的肩上。
与旁人不同,言阙由始至终,注意力便一直放在萧景宁身上,他发现从梁帝走下台阶时开始,萧景宁的目光有些变化了,言阙便知他们所等的人到了。在梁帝将手放在萧景禹和林殊肩上还未来得及说话时,萧景宁忽然扔出了手中两根玉箸,“叮当”两声,两根玉箸与两把泛着蓝光的飞刀于半空相撞,纷纷掉落在地,究其来路,对应的分别是萧景宁与萧景琰,言阙立即站起身,“有刺客,护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