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原告被告（四）（2/2）

有位胖胖的妇人，道：“不给去。这闹腾的，我们一个村里都跟着提醒吊胆的。”

难怪这个村这么穷。

“随手一指就是，这样谁都能去做讼师了。”

牛氏道：“官府那边我把知道的都说了。是你们上午没有人问我，所以我也忘记讲了。”

“后来你不是又起来了吗，听到脚步声了吗？”

“这样啊。”杜九言道：“牛婶说她听着脚步声，男人就是往村里跑的。当时天也快亮了，你们就没有看到谁起的早，或者，有生人来村里？”

“我家男人也是。再说，田氏又不到村里来，成天站在路口骚里骚气的，我看肯定就不是我们村里的男人。”

田氏年轻，哭的自然好看，说的也情真意切，众人都同情地看着她。

“我的儿……”牛氏扑到刘二柱遗体前，虽身体已经腐烂臭气熏天，可牛氏依旧趴在一边，嚎啕大哭，“儿啊，你走了，娘可怎么办啊。”

“不是，官府来不是轿子就是马，没人坐车来。一般的车也不会进村的。”

虽是泥土路，但露面很宽，路上还有一条陈旧的车辙印迹。

纵然是原告，牛氏也有些烦躁。

以前的县令刑正以，此人就是个麻烦篓子。这案子分明就是妇人之间扯皮诬告，他偏偏接了。

后山是密林，还算阴凉。刘二柱的棺材已经挖出来了，周岩等两组二十人正围着棺材，看仵作在验尸，一阵被醋熏过但依旧臭味浓厚的气息，不断随着风吹来。

林子外，牛氏，田氏以及方才选定的两位嫌疑男子都带到了现场。

“那就非他杀，而是诬告了。”马毅出声道：“没有任何证据，甚至连死因都查不到，这案子，分明就是一件诬告案。”

他话一出，有许多人跟着点头。

“四肢，面颊，头骨，腹部没有内外伤，没有中毒的迹象！”仵作不耐烦，这具尸体已经是第二次验了，“这具尸体，没有任何他杀的迹象。”

“我看你们一个都考不过。”

他说着，无人敢接话，大家都垂手听着，鸦雀无声。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摇着头，“牛婶问过，官府的人也问过，我们没有人见到。是什么时间来着？”

牛氏答道：“听的不大清楚，但感觉上在三四十岁。”

薛然点头，“现在就分。”说着，有人从村里搬了两张桌子来，薛然坐在右边，刘嵘勤坐在对面。

书童回道：“今天没有一句多余的话，连询问都没有问几句。也不合群，大家在问的时候，她就东看看，西摸摸。”

杜九言没有再问，道了谢又往牛氏家门口去。

接了你就审好再走，没想到，案子还没办完，人就被弹劾走了。

“这三不五时的就开棺验尸，他在九泉之下也难以安息啊。”

“都白读书了吧，这么多人，连个杀人犯都抓不到。要你们有什么用。我呸！”

以往都是调去验尸报告看。

“九个，就这九个人。”

“功能又多了一项，连仵作的事都能做了。”杜九言做了这么多年的刑事律师，还真是头一次亲眼看验尸。

有的人受不住，蹲在树边干呕。

杜九言点了点头，冲着大家拱手，往村里接着踱步。村口有棵大树，往左边走则是个土坡，别的没有多稀奇的。

“继续盯着她，别让她捣乱。”薛饶道。

有人道：“两个嫌疑人先放在一边再审，我们先去看开棺。”

“租的，现在哪有这么多田卖我们老百姓。我们刘家村还有后面的田家村，这一片都是廖家的田庄，每年秋天给他们交租子。”

“和你们没关系，有什么好怕的。”杜九言笑着道。

廖家的庄子啊，那这个村里的人就都是佃户了。

杜九言应是，走了几步忽然回头问道：“你们村里没有车，那路上的车辙印是官府进来的车吗？”

“先生，现在就分原被告吗？”周岩问薛然。

两个人很激动，嚷嚷着道：“我们没有，你们不要诬赖好人。”

胖胖的大婶道：“关键，牛婶一口咬定是村里的男人和田氏那个骚货通奸，我们哪晓得是谁家的男人。反正不是我男人，他平日就晓得干活，村里娘们儿谁是谁家的，他都分不清。”

左面为原告，对面则是被告。

“读书人还真是不一样啊，墓地里也能论学问。”村里有人窃窃私语，流露着对读书人尊敬。

薛然咳嗽了一声，书童就大声道：“都过来，选原被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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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