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天道有公（二）（2/2）

缪付听着一愣，忽然想到，刚才他们出去的时候，杜九言却盯着床单看了许久，还有她看田氏的肚兜……

“蛇穿肠人死却不留半丝痕迹，你等了一夜，早上起来若无其事做饭，还当着婆母的面喊他起床，看着官府验尸，落案。你以为瞒天过海，只等孝期过你便能改嫁，去享荣华富贵。”

该偿的命，断不会让你多活一秋！

林子外，刘家村人忽有人喊了一声好，“杜先生说的好！这个奸妇该死！”

如果真是被杀，就必然有被杀的痕迹，勒脖子，捂嘴，下毒，内外伤，可五脏六腑头骨肋骨，样样完好！

此时此刻他想起来，曾看过类似案件。杀人者捉一条蛇，用火烧蛇，蛇怕烫胡乱钻入被害人肛门，顺着肛门一直往上，直搅的受害人肠穿而死。这样的死法，除非将肠子全部拖出来查验，否则，很难发现。

“西南考生呢，你们说话啊，不是要报仇的吗，上去辩啊！”

“该死！幸好今天有杜先生，否则就让这奸妇逍遥法外了。”

仵作脸色难看，抿着唇看着杜九言，问道：“你是如何知道他们是用这种手法。”

“简直鬼扯，你到底说完了没有，我们这么多人没空看你一个人在这里唱戏。”马毅道。

这怎么可能是他杀。

“第三点。”杜九言竖起三根指头，目光扫过一圈，道：“案发时所铺的床单，各位都有见到。干净，平整。但靠在床外的一侧，却有着奇怪的褶皱，像是有人挣扎时，留下来的抓印。”

众人虽不屑却又不由自主朝那边看。

田氏脸色惨白，喊道：“没有，你胡说，他死的时候我根本不知道。”

“却不料你眼疾的婆母去告官，又好巧不巧遇到了一位严谨的县令。但你也好运，邢大人接案后就被罢免，你大约以为此案就这么结束，你能逍遥法外？”

“可惜，人在做，天在看！”杜九言立在田氏面前，盯着她一字一句道：“该偿的命，断不会让你多活一秋！”

田氏一个农妇，就算有奸夫帮忙，也不可能有杀人于无形的本事。

“猜的。”杜九言微微一笑，“大概我运气好吧。”

有人甚至因为好奇，而忍住恶心和可怖，凑近了去看。

她说完，拂袖回到原来的位置。

“你虽为原告辩讼，可也不能肆意捏造。”

下面推论的成立，就理所当然。

仵作脸色惨白，他做仵作多年，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杀人手法。

田氏一声惊叫，噗通一声跌坐在地上。

仵作脸色好看了一些，若杜九言趁机讽刺他几句而抬高自己，此时此刻，他确实难以下台。

“你二人时日长久，便不再满足苟且偷欢，想必，马管事还贴补你银两，许诺你前程。于是你嫌贫爱富一心攀附荣华，在十二月初七的晚上，哄骗刘二柱喝醉，用马管事教你的手段，将小蛇放入他肛门处。”

薛然也凝眉，低声道：“既是辩讼，自是双方辩，一个人的独角戏，只能是表演。身为讼师，这道理你应该懂。”他的意思，杜九言说的太久，应该下场换被告讼师。

原来她当时就想到这些了。

仵作嘿了一声，不服气地道：“我做了十几年的仵作，连怎么验尸还不知道吗？！”

“这……这也太恶心了太狠毒了。”

她话落，忽然尸体那边传来哗的一声惊叫，有人喊道：“天哪，这是什么。”

“尸体的肛门处，验过了？”杜九言刚才看过仵作的公文，并没有说验肛门。

薛然站了起来。

“捂了半年的床单，当然有臭味，何况还是脏污的。”蔡寂然道。

“捏是捏不出的。”杜九言道：“被害者的床单上有白色干涸的印迹。一开始我认为那是夫妻敦伦留下来的痕迹，但事后我又看过，床单上有着隐隐的腥臭味。”

“彼时城门已开，马管事早早出城，将车停在村里，折返来找你。你二人欢好时听到声响，他急急忙忙往村中逃去，假装刚进村，若无其事的找里正说话。所以，那天村里没有人看到又可疑的人出入路过。”

众人面色复杂。

西南考生，无人出声，个个垂着头，虽脑子转的极快，但什么都想不出来。

所有于被告有利的优势，被杜九言的一番推断后，打的烟消云灭，他们还能说什么。

上去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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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