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二次堂审（一）（2/2）

“以上，刁先生说的感人肺腑，形容了一个自强自立成功男人，在经历无数苦难和困苦之后，顺从了内心的情爱，选择了真爱。”说到这里，杜九言忽然提高了声音，“但是！就算是这些都是真的那又怎么样，他停妻再娶，他抛弃妻儿，他就触犯了律法。”

本来，他有证人证明梅氏不守妇道，但现在没有到，他无计可施。

刁沁嘴角勾笑，道：“所以，我请求大人量刑时，能关注实际情感，而非照着冰冷的律法。律法不离人情，请大人明辩！”

“至于相濡以沫，举案齐眉那就更不可能了。大人，夫妻是什么，是互相扶持，互相付出并给对方依靠的人。朱一正给了梅氏，可梅氏却什么都给不了他。可想而知他的困苦，他的郁闷，他的挣扎痛苦。”

付韬点了点头，不孝的案子很简单，有证有据，父母来告，定案就很容易。

杜九言看着刁沁，道：“刁先生，十天前我还和你说了一句话，想必刁先生还记得吧。”

刁沁看到杜九言进来，愣了一下，不由自主地蹙了眉头，思索了一下，拱手上前，辩道：“原告梅氏，告我的请讼人朱一正，停妻再娶之事，我方并无异议，但有一点，需要在此说明！”

朱蛮哭了起来，抹着眼泪道：“我今天是来告这个畜生不孝！他……他哄我和她娘来邵阳，说会给她娘看病，会给梅氏和秋丫钱，可是……可是他说话不算话，他不但不给他娘看病，还天天让我们穿上新衣带病出门，就为了让所有人都觉得，他孝顺。”

“不要去说，律法不离人情。如果人情对一个人渣如此宽容，那么梅氏是不是就此可以得道成仙，长生不老了？”

外面哄堂大笑，有人喊道：“杜先生还是一如既往的爽快啊，看杜先生说话，就是有趣。”

窦荣兴抱着杜九言的胳膊，死活不进去，“九哥，你不要讲话不算话，说好了第一场要是输了，第二场就你上。”

刁沁拂袖进门。

刁沁道：“你殴打被告，你……”

“大人！”朱蛮伏地大哭，“他娘不是病死的，而是、而是活活疼死的啊。”

刁沁立刻就想起来，杜九言说让他在这个案件里增长经验。

“多谢大人！”杜九言拱手道：“十日前，大人说父母不告，官府不究，那么今日这个不孝之罪，就已经清楚明了了。”

刁沁噎住。

杜九言朝刁沁看去，忽然一拱手，对着他结结实实行了个大礼！

杜九言应是。

“所以，在他遇到柳氏以后，他不由自主，他情不自禁，他难以自控的被柳氏吸引。两人成亲，朱一正有了柳氏的帮助和扶持，他的买卖日渐壮大，他的人生更加丰满生动，他才感觉道活着的意义。”

杜九言无语，推开他进了公堂。

朱蛮瑟缩不说话，在离朱一正很远的地方跪下来。

“嗯，嗯。”窦荣兴苦哈哈地道：“在九哥面前，我早就没脸了。脸是什么，不能吃不能喝，没用。”

“大人，反供之罪我领，就算今天死了，我也要让这个畜生坐牢！”朱蛮哭着，眼泪鼻涕流着，指着朱一正，颤抖着手，“我和你娘就当这辈子没有生你，就当白来了这世上一遭，你这个畜生。”

“人渣！”杜九言冲着朱一正骂道。

“打不下去了吗，不会吧？”

“长大后，朱一正不甘平庸，他自己独自一人出门做买卖，风餐露宿，勤勤恳恳，终于从一无所有到今日的家资丰厚，这一切都是他努力拼搏而得，这其中的辛苦，无人知晓。”

砰！

过肩摔到地上，杜九言踩在朱一正的手上一拧，回头去问付韬，“大人，学生这是见义勇为吧。”

“但是。我们回头再来看一看梅氏。她目不识丁，毫无见识，她只会在田地里劳作，只会洗衣做饭！朱一正困苦时，她不会宽慰解疑，朱一正疲惫时，她没有陪伴分担，朱一正受挫时，她不能温言细语。如此女人，对于朱一正来说，是何等的辛苦和折磨。”

刁沁却是一脸戒备地朝后退了一步，道：“杜先生，你这是为何。”

“所以，朱一正再娶柳氏，责任不全在他。他只是做了天下男人本能的选择。”他说着，转头去对听众们，对衙役们问道：“请问，如果你们是朱一正，是和能帮助你，能红袖添香，能和你互相扶持的女人在一起，还是和一个粗鄙，野蛮，一无是处还来告你的女人在一起？”

“这话说的确实，如果是我，我也选柳氏啊。”

杜九言露出不信的表情，拱手道：“这自信，要保持哦。”

几个衙役上来，将朱一正扣住，他骂骂咧咧的指着朱蛮。

“他若认罚，便可翻供。且听他说，本官自有判断。”付韬道。

杜九言又盯着朱一正，竖起两根手指，“第一件事说完了，现在我们重新说回第二件。”

“朱一正停妻再娶，在邵阳无人不知。柳氏和他他们的两个儿子，大家也都知道。”

“那么，依《周律，户律，男女婚姻，妻妾秩序》，朱一正停妻再娶，应当罚杖九十，后妻柳氏立刻休弃归宗。”

朱一正吼道：“休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