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隔山打猪（一）（2/2）

桂王嘿的一声，忽然一掌拍桌，人借力而起，连着越过了两张桌子，稳稳跳到舞台之上。眨眼功夫，桂王翻上了戏台，啪地一声，将帷幕扯了下来。

“唱的不错。”桂王盯着台上的几个人，直到帷幕合上，他站起来伸了腰，打了哈欠道：“赏！”

“爷，属下带人去四处找找，那小子狡猾，别的弟兄和戏班里的人没见过他，说不定给他溜了。”顾青山道。

那人一回头，一张脸上带着浓俏的戏妆，冲着他甜甜一笑，声音细细的，道：“是啊大人，小的一会儿就要上台了。”

桂王嗑瓜子，小丫鬟坐在脚边接着瓜子壳儿。他优哉游哉地道：“他不敢不来。”

安稳过了两日，八月初四辰时，歇业许久的鲁家班戏院终于传出的锣鼓声，但大门紧闭，门口有人守着，并不对外开放。

戏是什么戏，桂王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靠着椅子上架着腿，兴致勃勃地看热闹，手一抬，道：“赏！”

“熟人？”跛子朝戏院门口看去，杜九言抓了一颗茶叶蛋剥着，面色不改地道：“此人叫顾青山，桂王的亲兵。我和他在新化交手过。”

“有句话听说过吗。”杜九言丢了个剥好的茶叶蛋给他，“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咱们得分开。”

“先去鲁家班，还是去找人？他既然让人到镇远来，想必蔡卓如在这里。”跛子道。

顾青山带着六个，曾经在新华城外，见过杜九言的兄弟，兵分两路，从上到下，从左到右的巡逻。

正在两个人抱上的时候，帷幕徐徐往中间拉。

“见了鬼了。”顾青山有些火大，急匆匆往戏台后面的化妆间去，就看到有位穿着红绿相间丫鬟戏袍的人，从茅厕里出来。

老板热情地应了。

“开始！”顾青山冲着里面喊了一声。

杜九言道：“他什么风格？”

“大人，那小的继续去上妆了。”小丫鬟说着去了后台，顾青山也跟着进去，后台里有七八个等待上台的，或是龙套，或是旦，不是在插发髻，就是在补妆。

顿时，顾青山嫌弃的甩开，“难怪说唱戏的男人没有种，这德性，真恶心。”

戏台侧面，一唇红齿白的穿着蟒袍的小生，走着正步出来，后面跟着四个手下，威风八面，大刀阔斧地在正中的椅子坐下来，点点头，道：“此猪实在是刁，毁百姓粮，偷吃菜园，甚至还伤人，今日本王就要替天行道，吃了这头刁猪！”

男不男女不女的。

杜九言侧目看着跛子，“你很了解吗，曾混过京城？”

“爷，四处都没有看到可疑的人，会不会是那小子害怕，不敢来？”顾青山道。

来，杜九言一个人，不来，下次他就弄死她所有朋友。

“老板给钱。”杜九言丢了十文钱，追着跛子去了，一边走一边笑嘻嘻地道：“走，九爷我给你说说，我的伟大计划。”

“少年，我知道你很义气，想为我这知己好友死而后已，肝脑涂地！”杜九言遗憾地道：“可并非我不成全你，而是我不需要啊！”

“报，王爷！”戏台上，龙套顶着脸上来，对着后台拱手回道：“猪已经烤好，请王爷您享用。”

楼上一圈十间房，连个人影都没有。

台上的五个手下顿时上前跪下，齐声道：“王爷为国为民，是百姓们心中真正的英雄，是明主！”

他要代替杜九言去和桂王见面，所以，见过杜九言的顾青山，就不能留。

其中一人转了个方向面对观众席，唱了起来。

此刻，观众坐席的正中间，放着一张红木扶手椅，正对着戏台，稳稳立着。

“不知道，但不影响我的计划。”杜九言道：“边走边说。”

“去后院！”顾青山下楼去了后院，后院是戏班子里的人住宿之处，今天有令不上台的，一律待在房间不准出门，所以，此刻院子里空荡荡的，很干净。

杜九言负手往鲁家班走着，不过几步路，就停在一间戏院面前，戏院的名字由鲁家班的名字命名，门脸不大，但后面盖着二楼，想必很宽敞。

顾青山检查了一遍衣物间能藏人的地方，一无所获便走了。

哐哐铛铛！

戏院建成有几十个年头，从正门进去是个天井，天井左右各挖着两个聚风水的鱼池子，穿过天井便是一个很大的观众坐席区，排列着六张八仙桌，桌后又是六排干坐着的长凳。

他确定，在这个戏院里，杜九言找不到蔡卓如，所以最后的结果，一定是杜九言在这里被生擒，和蔡卓如一起被他剥皮做军鼓。

桂王不看别处，手里拿着肉串儿吃着，“一出戏，半个时辰。找到人本王就放了他，找不到……”

跛子不理她，起身就走。

跛子气息森冷，盯着馄饨并没有动。

这一切，不过眨眼之间，顾青山还停留在原地。

“刁猪！”桂王冷笑，眯气了眼睛，显然不高兴。就见扯开帷幕后的舞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九个人，而一直吊着的那头猪，被人扯开肚子上缝过的皮，正如同衣物一样，架在横杆上。

“够贼啊！”桂王将猪皮丢在地上，“看你贼到几时。”

他说着，大步冲去后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