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人生抉择（二）（1/2）

第192章 人生抉择（二）

“好、好，我这就去找我同窗。”姚启新说着就跑了出去，一路到县衙请了苗书吏，两人年岁都在二十七八，都是中了秀才便止步了。

姚启新家境略好些，苗书吏则没有办法，投身了杂役，弃了科考养家糊口。

“……你们请了讼师？可是案子已经送去刑部过审。你们再要求翻案复审，几乎无望。”苗书吏道。

姚启新点头，道：“内子和姨姐成日哭啼，为母抱不平，如今有讼师原意接讼案，我们怎么也要试一试。”

苗书吏好奇地问道：“请的哪里的讼师，不会是骗你们钱的吧。”

“杜九言！”姚启新道。

苗书吏一脸惊讶，“就是刚刚辩严长田杀娘案的杜九言？”说着有些激动，“她打过的讼案我们都看过，每一桩都特别精彩。”

姚启新对能请到杜九言也感到幸运。苗书吏想了想，又泄气道：“但是她来也没有用，就算是有罪辩护，也减轻不了罪刑的。”

“性质太恶劣了。你没看到贺成的判词，看到了你就会明白，想要翻案有多难。”苗书吏叹气。

金秀摇头，“也不是每天，老爷一个月大概有十来天是在外面吃饭的。他不在家我们只要照顾方姨娘就好了。等老爷回来，再去伺候洗漱就没事了。”

“嗯。你继续。”杜九言道。

“老爷当时就怒了，端起一锅才下灶的鸡汤泼夫人。乔妈妈抱着夫人的，那一锅鸡汤从乔妈妈头顶……”金秀说着泣不成声，趴在地上，说不出来了。

“我去了。”金秀道：“夫人一个人杀不了老爷，我得去帮她。”

“嗯。”李明珠道：“你们先不要多问。让金秀将当晚的事情是一遍。”

“夫人受不住，抱着乔妈妈的尸体，在房里坐了整整两个时辰。”金印擦了眼睛，腰板跪的直直的，“我们五个人陪着，就在旁边哭，什么都做不了！”

“金秀！”郭夫人道：“说正事，哭哭啼啼有什么用。”

“我们六个将乔妈妈扶着出来，凑了银子请大夫回来。”

“然后晚上吃饭，老爷让我们去伺候他和方姨娘吃饭，我们七个人伺候她们两个人，因为方姨娘说她身子不舒服，所以当天姜姨娘炖了一锅鸡汤，我们七个人将饭菜上了，跪在地上伺候吃饭。”

“老爷不动了，我们又死死拉了一会儿，才瘫在了地上。方姨娘回来吓晕了，就倒在门口，我们没管他。”

姚启新摆着手，说不会。他有些紧张，可转过来一想，又觉得自己不该这样，他比杜九言大好几岁呢，怎么就紧张了呢。

“然后我也跟着去了。”陶姨娘道：“我早就是活死人了，所以愿意跟着夫人一起去。”

杜九言点头，由李明珠引路进了内院。

李府是马玉娘六年前来的时候买的宅子，一个大两进的院子，后院破了原来格局，又加盖了几个院子。

“还有一位方姨娘，出事后就回采香阁去了。当天晚上父亲就……就在她的房间里死的。”李明珠道。

“那边。”李明珠指着左右边一个低矮的如同柴房一样的房间，“那是她的院子。其余的都是家中其他妾的房间。”

“老爷就说什么胡家的银票给你了，你拿去用就是了。”

“每天如此，跪在地上？”杜九言问道。

“说好了，一会儿我直接将状纸送过去就好了。”姚启新看着杜九言，道：“他……他说贺成的判词写的很尖锐，可见对此案很反感，若要翻案，杜先生您……您恐怕要多做一些准备。”

“金秀，杜先生是来给我娘辩讼的，你把当天晚上的事情，和杜先生从头到尾说一遍。”李明珠道。

“但是没有用了，乔妈妈不过一个时辰后，就活活疼死了。上半身就像……”金印道：“乔妈妈是夫人的奶娘。夫人出生生母就去世了，是乔妈妈将她养大的。”

两人说话，姚启新回家去了，但一家人已经离开了，他又匆匆赶到李府。

说着话，五个女人一起跪了下来，垂着头道：“杜先生。人是我们一起杀的，如果我们认罪的话，夫人会不会轻判一点？”

“夫人让我们五个人回去睡觉。明天早上就去报官，官府问起来，就说什么都没有看见。”

堂审那天姚启新去听了，所以他多少也能猜到一些，便道：“不管如何，还要帮托苗兄通报引荐一番。”

金秀点头，抬头看着杜九言，回忆那天晚上的事情。

他们进去，一眼就看到正院的抚廊下，站着五位披麻戴孝的女人，神情木然地迎了过来，和李明珠几个人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