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来啊比呀（一）（1/2）

第236章 来啊比呀（一）

“请大家继续像以前那样相信我们，我们也会一如既往，为大家服务。”付怀瑾道。

没有人说话。

杜九言不屑道：“如果只是一句道歉，那么做错事的成本未免也太低了。罗青苗是甲子组的讼师，他做出这样的事，他的组长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李栋是府学的先生，他犯错犯罪，就是薛然管理的失职。”

“会长的道歉，应该再有份量一点，好让我们看到你的诚意啊。”

付怀瑾扬眉，问道：“杜先生什么意思？”

“将此二人撤职，撤销他们的讼师牌证，离开西南。”杜九言道：“这才是我们想要看到的诚意。”

薛然面色阴冷，双眸血红盯着杜九言。

刘公宰虽面色如常，但眸光中却皆是羞辱和愤怒。

杜九言就看到付怀瑾，“会长觉得如何？”

他当初为什么上这条船？不是，这不重要，他现在肩负的使命，和他当初的想法虽不同，但并不违背。

“薛然、刘公宰，不配做讼师、不配为人师表。”

“如果杜先生输了，你就去祖师爷面前，摘下你这一身讼师青衫，自此不再踏足公堂，败坏讼师一行。如何？”

杜九言无所谓，笑眯眯地看着薛然，“刘先生有骨气，薛先生不学一学？”

杜九言摇头，“牡丹姑娘见到老友，热情地打个招呼，哪里就不自重了呢？”

牡丹姑娘摇摆着过来，香氛四溢，用帕子掩面笑盈盈地道：“大过年的没客人去，我天天都闲着，都胖了一圈了呢。”说着，当着所有人的面，转了一圈，“杜先生您看看奴家，是不是胖了一点？”

“不过也无所谓了，我这人大气，也不和你们计较了。都是同行，你们好我也高兴啊。”杜九言笑眯眯地道。

“无妨。”付怀瑾道。此小儿固执狂妄目中无人，寻常的方法根本压不住她，只有在她引以为傲的辩讼上打败她，才能真正让她低头，驯服她。

他话落，西南众人一片哗然，有人低声道：“会长，您不要和这样的人赌，不值得。”

“西南的风气不整改，将来你们之中会出现无数个罗青苗，无数个李栋。”

付怀瑾凝眉，抬手道：“各位稍安勿躁，两位先生曾受过朝廷任命，也得过圣上的嘉奖。就算处罚也不是我一人能做主。”

付怀瑾气怒不已，可说话的人是桂王，他却什么都不能说，只能攥着拳头，拱手道：“既然大人如此说，那付某领命了。”

付怀瑾道：“好，自今日起，一年为限。请邵阳父老为我等作证，西南和杜九言的一年之约。”

“所以，付某人今日只提醒你一句，万事不要只看眼前，要朝远处看，给后代人留一线！”付怀瑾大声地道。

她转身欲走，忽然付怀瑾问道：“杜先生可知两百年前，元后主在位时，讼师是什么样的？”

“九言！”跛子上前，凝眉道：“不用理他。”

“努力努力。”杜九言挥着手。

“弄死他们！”桂王大喝一声，摔了手里的瓜子壳，“让他们颜面扫地！”

桂王和小萝卜并排蹲着吃瓜子，椅子上不知何时换成了个年迈的老人，老人坐着攥着拳头，一脸的激动，下一刻就要倒了。

付怀瑾气得嘴角直抖，忍着怒扫过李栋和罗青苗拂袖转身回去西南。

“我生是西南人，死，则是西南的魂！”薛然大声道。

“但今日时运不济，遭小人算计，我刘某认了。”刘公宰道：“从今日起，我刘公宰卸任西南一切职务，与西南再无关系。”

“杜先生！”四周的人异口同声地道：“您要努力啊！”

“他呕心沥血编纂了律法，扶持了西南燕京两大讼行，培养了一批又一批的讼师，才得以一代一代的延续下来，直到今日，你我才能在这里畅所欲言，在这里讨论讼师们所谓的风气好坏。”

“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长此以往，不单单是你，就是整个讼师从业者，都会成为众矢之的。”

杜九言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笑到扶着桂王的椅背，桂王看了她一眼，也跟着哈哈大笑。

“人不自重，付某没什么可说的。”付怀瑾道。

“你忘记了！”杜九言道：“你们所有人都忘记了，你们当初想要上这条船，是为了看他乘风破浪吗？是为了让自己受到万人敬仰吗？是高高在上俯瞰众生吗？”

“这条船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虽不认可，可并不会觉得你错。那么，请你也别来指责我。”

杜九言转头看向付怀瑾，一笑道：“会长何意？”

焦三冷嗤一声，道：“看什么狗屁长远，我今天的案子还没办完。”

“西南对于讼师的延续和维护，功不可没。”付怀瑾道：“你今日可以来指责罗青苗，指责薛然甚至是我，但你不能来说西南，西南不是你一个后辈可以否定的。”

“是啊，今天的案子还没办完。”杜九言又问道：“三爷，那你会想提高捕快整体的地位吗？”

“下九流，”付怀瑾道：“受官府所不容，唯一能做的，不过是替人写写诉状，还常以教唆词讼等罪名锒铛入狱，可谓是无人看中宛若尘土。”

“先生。”有人跟着他后面喊着，有人悄悄追去，有人愤怒地瞪着杜九言。

“所以，如果一定要让我对你观点表示赞同附和，那我宁愿做一个下九流，一个无愧于心的下九流！”

“给什么时间？朝廷任命本官会上奏，有什么责任，本官承担！”桂王吐了瓜子壳，斜睨着付怀瑾，“我给你善后，包你满意！”

焦三点头，“想，但想归想事情还是要做的。”

“不是，这是大背景下的无奈和挣扎。有太多像她这样的女子在挣扎，在狭小的天地中舒展，竭尽所能让自己活的舒服一点。”

大家都担忧地看着杜九言。

“会长觉得不自重，是不是想多了？”

“出以公心，仗义执言，诚实守信，勤勉尽责。”

没人理他。

“讨厌！”牡丹帕子丢过来，巧笑着站在一边没有再开口。

“杜先生，”牡丹举手，鼓励道：“要努力啊。”

“她的工作或许特殊了一些，可走到今天，上天没有给她选择的机会，她当年被拐卖至青楼，除了死就是成为今天的牡丹姑娘。这是她的错吗？”

“可你一贯的所作所为，和你所想要踩的人又有什么区别？”付怀瑾道：“你钻研，乖张，高调，煽动百姓来为了你造势。甚至于你为了名声，去辩了马玉娘的案件，说那些大逆不道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