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荣兴上堂（二）（2/2）

薛然神色变了变，负在身后的手，略收紧，他侧目看向杜九言。

“什么大头？”

“大人明鉴，是！”窦荣兴道：“所以，请大人安排人查验二人身上，必然有一人身上有被人咬的伤口。”

跛子一个箭步上前，将卫正安踢翻，随即，刀已经架在卫正安的脖子上，冷冷地道：“公堂之上，若再放肆，杀无赦！”

“我愿意。”毕建雄道。

薛然上前一步，拱手道：“学生做有罪辩讼。”

“别怕。”卫正安说着，忽然抓起伍俊峰的右手，猛然去咬他的旧伤。

“此两件衣服，你们可认识。”刷醋的间隙，窦荣兴问两人。

路守正害怕地缩了缩，垂着头不敢说话。

“窦先生有进步，这一段辩词说的条理清晰，我听的清清楚楚呢。”

大家屏息，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就见伍俊峰的左手袖子，卫正安的右手衣袖都有不少沾染上的血迹，而最为显目的则是卫正安右手以及左边胸襟上有好几处指甲盖大小的血点。

他抖开两件衣服，上面分别绣着伍俊峰和卫正安的名字。

伍俊峰的衣袖被撸起来，赫然一块牙咬的伤口，露在所有人眼前。

窦荣兴说着，看了一眼杜九言。杜九言冲着他点了点头，低声道：“很好。”

“你们……你们这三个畜生！”毕建雄大哭，指着三个人，“你们还我女儿，还我女儿！”

“杜九言，你对路守正的犯罪事实可有异议？”桂王问道。

“薛然，”桂王问道：“如今还有什么可说的？”

路守正摇头，“不是，我打她之后，她松开我的手，冲着我骂了一句，她要吃我的肉喝我的血生生世世做鬼都不会放过我。”

杜九言正一副事外人的模样，正看着热闹。

他说完，拱手退下。

“但是，此二人走的并非是邵安街，而是绕道而行，从德庆楼旁边的巷子里，绕过两条巷子横插上来。这条路杜讼师和德庆楼的东家董德庆一起，前后走过四遍。”

薛然一怔，他是看出来了，杜九言显然是提前和毕建雄叮嘱过，否则毕建雄不会答应的这么干脆。

“第三，关于现场没有证据，此不成立。”

伍俊峰下意识捂着胳膊，惊恐不安地看向卫正安。

再有经验的讼师，也不可能不做准备和调查，就直接上场辩讼。

“师兄。”伍俊峰看着卫正安。

桂王看着来气，和窦荣兴道：“接着说。”

“就如众人所见，这两件衣服上有血迹。伍俊峰的血迹在左手，是因为他是个左撇子，而卫正安是右边的袖子，是因为他惯用右手。”窦荣兴道：“这个方向，和死者身上的伤契合。”

“嘘！这是开始，真正的大头在后面。”

窦荣兴眼睛一亮，垂着头羞赧地笑着。

杜九言拱手，道：“回大人，没有。”

尸大将两件衣服抖开，当着所有人的面，拿出一个刷子，沾上验尸醋，在被人清洗干净的衣服上刷上醋。

尸大将衣服呈交给黄书吏，随即将托盘交给窦荣兴，他拱手大声道：“验血之法，乃《验尸录》上所记载的方法，若存疑问可请别的仵作来验，施某愿为今日的行事承担一切责任。”

“以上，为证据一。”窦荣兴说完，将托盘里的里那块碎肉拿出来，“这块肉相当巧合，因为路守正手上也恰好被咬掉了一块肉。”

“那就对了！”窦荣兴看向众人，道：“死者在被打晕倒前，曾说过这么长一句话。如果她嘴里含着肉，是无法说出来来。而且，死者说她要吃路守正的肉，所以，我断定在当时死者就将她咬掉的，这块碎肉吞入腹中。”

门外一阵喧哗声传来，有人低声道：“薛先生这是认输了？”

伍俊峰深吸了一口气，平复情绪。

“参与调查的所有人，包括尸大在内，都核对并确认，这块肉是属于路守正的。但事实上并不是。”

“窦荣兴。”桂王看向杜九言身后的窦荣兴，“你既受原告委托，那么，你就是原告讼师，你说话。”

“死者周身的伤一共有三处，除路守正承认并画押的额头的伤口外，还剩下左肩和胸口的伤，而左肩的伤恰好是惯用左手人之人所刺！”

桂王道：“尸大，你来查验！”

“嗯。”桂王微微颔首，看向伍俊峰，道：“招吧，还要矢口否认？”

“若薛先生对此事存在质疑，可下堂后自己再去走一遍验证。”

杜九言和薛然拱手应是。

薛然看向杜九言，杜九言也看向他，薛然道：“先来后到，路守正先进入犯罪，便由你先做诉讼。”

“那杜某就不客气了，”杜九言道。

窦荣兴第一次辩刑事，呱唧呱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