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别太贪心(四)(1/2)
第260章 别太贪心(四)
黄书吏将血衣递给她。
杜九言抖开卫正安的当晚所穿的衣服,走到他面前,道:“根据你方才所言,你们衣服上的血迹,是救人搬动时沾染上的?”
“是!”卫正安道。
杜九言颔首,“除了搬动受害人外,可做过别的事,譬如将她身上插着的剪刀拔出来?”
“没有!”卫正安道。
杜九言满意地道:“好!”她说着,指着胸襟上的血迹,“那么你来告诉我,这些大的血点是如何上去的。”
“我说了,是搬动受害人时蹭上去的。”
“好一个蹭字!”杜九言道:“那么我来给你普及一下,什么是喷溅状血迹!典型的喷溅状血迹,是在一定面积内均匀分布的、圆点状的血迹,其面积的大小与破裂血脉大小有关,于距离的远近相反。距离越近,面积越小血点越大,反之,距离越远血点越小,面积则越大。”
卫正安目瞪口呆,他从未听说过这样辨别血迹的说法。
“学生有话说!”薛然上前一步,道:“就如你言,首犯枭首示众。那么你可知他三人,乃是昔日同窗。”
“所以,唯一能做到这些事的,只能在楼上待了一刻钟的卫正安和伍俊峰二人。”
“此矛盾,青山书院众多学子都记忆犹新,也都知道,伍俊峰对此耿耿于怀。”
“杜九言!”薛然道:“你这是威胁我的请讼人!”
黄书吏赶忙递上来。
“简而言之,就是受害人在受到正中心口的一刀时,即便不是立刻死亡,也不可能回光返照扑起来咬你一口。”
“对吗?”杜九言盯着伍俊峰的眼睛,“我说的对吗?”
路守正的衣服上右手的有喷溅的大的血点,而胸襟上的血点却小一些。
卫正平啐了一口,“要不是你们家孽障儿子,我们正安就不会做错事,都怪你们。”
“你偷换了概念。”薛然道。
门外的打架声忽然安静下来,伍、卫两家看着对方,忽然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打他们,是他卫正安带坏我们俊峰的。”
杜九言将衣服丢在卫正安的面前,“这个故事不成立,我现在给你时间,你再给编一个好的故事出来。”
两家扭打在一起。
“这个过程他们异常冷静,过后,他们用抹布擦干净地面,只留下了所有路守正匆忙间留下来的痕迹。”
杜九言一字一句道:“我想欺负你,根本不需要刘大人偏帮,因为整个邵阳的百姓,都会帮我。”
卫正安垂着头和伍俊峰紧握着手,两人浑身冰冷,面色发白。
“我的请讼人生性绵柔,心地善良,他早就不再记得当年的事,所以当晚他追随路守正而去,只是叙旧并非报复更谈不上构陷。”
“结果是,路守正不曾做过的事情,他二人做了!”杜九言道。
杜九言甩掉伍俊峰的手臂,看着两人道:“综上,喷溅状的血衣,以及伍俊峰手臂的伤口,足够证明你二人就是杀人凶手。”
“从路府走到杂货铺,路上至少要用一盏茶的时间。”杜九言道:“剩下的一盏茶到两盏茶的时间内,路守正要完成很多事,他要进杂货铺,偷取银两,观察后院回身关门上楼和受害人厮打并打伤她的额头,脱掉她的衣服!”
“滚!”刘婶叉腰一喝,“再耽误听讼,老娘让你们后悔生一回。”
“好!”杜九言突然话锋一转,道:“就算二人跟从,这么说你就是承认他二人奸杀了受害人,可是如此?”
“心理在这里个案件中,就是无法回避的问题,这关系我请讼人是否清白。”
杜九言看向黄书吏,“劳驾,将路守正的衣服给我。”
“那不就行了。”杜九言看着薛然,道:“他们一切正常,怎么就不能行奸占之事,薛先生,你要是现在和我讨论他们的心理,我就从生理反应来告诉你,他们可以做得到!”
“知道为什么吗?”杜九言很不客气滴戳着他的胸口,“因为你太贪心了!贪心的人终不会得到好报。”
韩氏在隔壁回道:“亥时不到一半。”
“这是一个令人肝肠寸断的爱情故事,但我并不想歌颂他们的爱情。当天晚上,伍俊峰看到美貌的死者,生了嫉妒之心,他要是女人该多好,于是他问卫正安,女人是什么滋味,为什么男人一定要爱女人。”
“敢做不敢认,你认为你们今天能逃脱律法的制裁?做不到的。”
“到一边打去,别耽误我们听讼。”
杜九言转头看着薛然,挑眉道:“他邀请我用证据来反驳他,现在我反驳了,薛先生当如何?”
“所以,一个嫁祸构陷之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会因为你在强词夺理扭曲律法,就能遮盖掩饰过去!”
“卫正安,你说你没有杀人也没有拔掉受害人身上的剪刀,这些明显的近距离喷射的血迹作何解释?”
路励耘和王氏本来打的挺起劲的,忽然被对手无情地舍弃在战场。夫妻二人带着小厮和婆子互相对视,一脸莫名其妙。
“他想知道女人的滋味,想比一比到底是他好还是死者好。”
“两个年近二十身负功名身强力壮的男人,他们头脑清醒,学识渊博、懂得规避律法甚至公然在公堂上撒谎翻供,这样健全且智力高于大多数的人,是不可能跟随跟从别人犯下杀人罪行!”
“老爷,还打不打?”王氏问道。
杜九言道:“三人昔日确实是同窗,但却是势同水火,并无同窗之谊!”
“说话呢,嘘!”衙门外,大家继续听里面的辩讼。
“那么,当夜路守正不进毕记杂货铺,这个案件还会不会发生?”
杜九言盯着薛然,“这场辩讼谁输?”
“因为,他二人乃是断袖!断袖之人如何奸占女人,女人在他们眼中,势同水火!”薛然道:“所以,受害人奸占之事,根本就是路守正一人所为!”
“怎么样,时间到了,你想到新的理由和故事了吗?”杜九言盯着卫正安,“很不错啊,跟踪尾随构陷嫁祸强奸杀人清理现场当场翻供,这一套你做的相当熟练,很是令人佩服!”
他身边,卫正安的兄长卫正平的冷嗤一声,“一个首犯,还好意思谈赢,赢了你们有脸活吗?”
“这存在因果,所以路守正是首犯,伍卫二人乃从犯!”
薛然冷嗤一声,“既然你不认同这个说法,我换个方向,只问你,如果路守正不进入毕记杂货铺,伍俊峰和卫正安会不会进入?”
“啊,断袖?”杜九言看着卫正安,又看看伍俊峰,最后回看薛然,“断袖怎么了?两人生理正常的吧,举吧?”
夫妻二人又回去继续听讼。
“薛先生,如此关系的同窗,你和我说他们伙同犯罪?你不如说杀人构陷更有说服力。”杜九言道。
所有人摇头,“没有!”
这才是他今天在这里真正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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