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听见声音（一）（1/2）

第439章 听见声音（一）

地龙是打地基的时候，事先在地面挖出来的沟，这样到了冬天，直接在留出来洞口烧火，房间的地面就会很温暖。

但这种很费炭，一个冬天下来所耗费的银两不少，所以一般人家都是用火炕，或者炭盆取暖，虽不如地龙舒服但耗费的木炭要少很多。

行头房的地龙口在院子最旁边，烟囱也靠在院子外面。

杜九言打量着里面的灰烬，“常柳，拿个铲子来。”

常柳拿了个铲子将里面的灰都掏出来，杜九言用铁签拨弄着，在灰烬里看到一块烧剩下的布料，单德全上前来打量，激动地道：“是死者生前穿的衣服？”

“八九不离十，”她将衣服递给常柳几个人，“认的出来吗？”

常柳和常梨都摇头，凌戎道：“有几回早上化妆他见他穿着中衣，是白色的，但并不能确定这块布料就是。”

杜九言让常柳几个人回去。

她将所有灰烬掏出来，桂王问道：“做什么？”

杜九言问道：“一直想问您，您姓常，为什么戏班叫杭家班？”

常梨摇头道：“我夜里都不起来的，一觉睡到天亮。如果有尿也憋一憋，天亮后起来就好了。”

四个人进了行头房里，还是常帮主进来，杜九言问道：“您接下来怎么办？”

常柳摇头，嘻嘻笑道：“我也没有啊。什么都没有听到。”

杜九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此事后面再说，先说案情。”桂王挥手道：“你出去吧，换下一个人进来。”

大家都点头，常梨道：“柳儿跑的最快了。”

杜九言道：“先找个孩子来试试。”

大家重新回到院子里，让常班主将所有人都在召集来，杜九言目光在人群里扫过，喊着泡桐过来，“你试试，能不能背动你们凌师兄。”

“养大了能不能唱戏只能看运气了。”常班主道：“前两年撵走了几个去学手艺了，木匠工匠都有，还有个做伙计做的不错，人老实又勤快，总能混口饭吃。比赖在我这里好，什么都做不了还拖累我。”

年纪小的住在一个房间里，大通铺似的挤在一起，杜九言根本不用问，因为年纪太小了。

泡桐道：“没有。夜里好冷我都使劲憋，憋不住才起来。”

“吃的馒头，我吃了半个馒头，是槐师兄给我吃的。馒头不够了，班主还没有吃。”阿桃笑着道。

常班主就道：“您要不问，我想不起来说，就几声然后就没了。”

他不知愁滋味地跑过来，弓着腰道：“凌师兄您上来。”

倒也能看出来，常班主对他们很爱护，没有将愁苦告诉和发泄给他们。

“他要是凶手呢，话说的这么早。”桂王白了单德全一眼，“你请来的不行，他要不要你难堪吗？”

“三十个人，我看了一下孩子占了一大半。”跛子道：“从三四岁到十七八，足有二十三四人。其他的都是四五十岁的，多数都是一副瘦弱的很。”

桂王看着单德全，“你唱？”

“我和槐哥，还有桦哥。”

“眼下日子太难过了。不瞒各位，我手里的钱只能再撑一个月，如果年前想不到办法找不到人，杭家班就要散伙了。”常班主擦了擦眼泪。

常班主摇头，“唱戏哪是人人能唱的，有的是人家丢到我门口的，那么小的孩子，我要是不要他肯定得死，我就留在身边养着了。”

常梨和常柳还有常桦住一间。

常梨摇头，“我好像听到了又好像没听到。”

杜九言就到门口问大家，“……你们当时都是和谁一起来的？”

桂王白了他一眼。

大家都说了和谁一起来到行头房的。

“陷入僵局了。”桂王低声道：“如果第一案发现场是在卧室里，那么死者是怎么到行头房里的？”

泡桐摇头，“醒过，我好像听到了车轱辘的声音，咕噜咕噜的，然后又睡着了。”

“从现在开始，你们所有人挨个进来，我有话问大家。”杜九言道。

车轱辘？

是用车运尸体吗？

马车？这个门内马车是进不来的。

常柳摇头，“不是不是，我去了一趟瓦肆后就跑去报官了。那天是我去报官的，我跑的最快。”

杜九言很喜欢这孩子，有些怕生，但熟悉了以后就很喜欢小，缺的大门牙让他一笑就显出几分憨厚来，她含笑问道：“你除了早上起来，夜里起来过来吗？”

凌戎上来往他身上一趴，泡桐哎呦一声就趴下去了，凌戎一把将他拉住。

常班主道：“那几个都不是青衣旦的料，不行的。”

大家都跟着应是。

泡桐摇头，“我不知道，反正那时候还很早，因为外面黑漆漆的。”

“夜里没有起夜吗？”杜九言问常梨。

别的车？并没有看到杭家班里有带轮子的东西。

“知道了，你在一边等会儿。”杜九言喊了泡桐进来。

小男孩冲着她笑着，道：“七岁。”

孩子们都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