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2章 上堂辩讼（二）（2/2）

贺封眉头紧紧蹙着，意识到这个案件，他很有可能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我看到他鞋子上都是泥巴，还问他去哪里了，他说他哪里都没有去，就蹲在屋角那边睡着了。”

杜九言从书吏手中拿出一颗扣子，“这颗扣子，是在死者王氏房间里发现的，从断面的颜色来看，扣子是新掉的。”

“徐舀，”杜九言道：“你可以没有听到大人方才说的话，你说不说都无法改变徐田杀人的事实。”

徐田被带了上来，几位证人在后衙等待。

齐代青颔首，道：“这个论点很有道理。”

“我、我没有。”徐红摇着头，“我真的没有。”

徐田脸色发白，喊道：“她、她就不能给她野男人开门？”

“蹲在屋角睡着了。”杜九言说完，门外立刻有人道：“这不是鬼扯吗，这大半夜滴水成冰，在外头一会儿就能冻成冰疙瘩了。”

随即徐舀被传了上来，跪在堂上，齐代青问道：“当夜，你是不是看到徐田回家，将你儿媳王氏从房间里拽出来？”

“然后……然后我爹就想我娘拽出院子里，后面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不，是因为你知道打不过单捕头，不过捡软柿子捏而已。所以你不但不是个男人，你还是个怂包。”

“传！”齐代青道。

外面有人啸了起来，喊道：“对，就是怂包，不是男人。”

杜九言将徐田的鞋子拿上来，“徐村周边的泥略发黄，带着少许的沙粒，但他鞋面上的泥却是黑泥，这样的黑泥只有池塘边才有。”

徐红绞着自己的衣角，低声道：“我娘每天在我和弟弟睡着以后，会去厨房一边熬粥，一边将第二天早上要吃的稀饭熬出来，顺便坐在灶膛烘火纳鞋底，所以她睡觉的时候我都不知道。”

“杜先生，”贺封道：“那是个八岁的孩子，并不能上堂作证。”

齐代青颔首道：“有本官在这里，谁也奈何不了你。”

“是！不信你问问我爷爷。”徐红道：“我娘从早上到晚上一直做事，一点空都没有，她特别的可怜。”

“死丫头。”徐田低声咕哝了一句，没敢大声嚷嚷。

徐大力和徐朝两个人被传了上来，徐大力将当晚三个人喝酒的事说了一遍，“……因为是后半夜，我和徐朝也睡了一会儿，就打了个盹儿，醒过来有一会儿徐田才回来。”

杜九言说着一笑，“说句题外话，”话落走到徐田面前，道：“单捕头在这里，你要气不顺可以打他，打自己老婆，你不算个男人！”

“大人，关于这一点我要求传证人上堂。”

贺封没有说话，拢着袖子听的很认真。

“徐田输的最多。”徐大力道。

“那就传上来听听。”齐代青道。

“我打他干什么，他又不是我媳妇。”徐田下意识回道。

“是啊，大半夜的，要不是自己男人回来，她怎么可能去开门。”

徐红说完，徐田大吼一声，目眦欲裂，“你这个婊子养的赔钱货，你居然睁眼说瞎话！”

杜九言道：“没关系，我们就听她说说话，她的话能不能成为证词，全凭齐大人判断。”

“然后他一边说着晦气，一边将鞋子袜子脱了放在炉子边上烤火。”

杜九言说着不再问他，而是拿了仵作验尸的卷宗，“经过查验，王氏死亡的时间，就在子时到寅时之间。”

徐田一怔，看着贺封。

徐田怒道：“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她说着，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所有人啊了一声，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就是，这一点就能证明徐田是凶手了。”外面听讼的百姓道。

“我娘求他，他根本不听，酒气熏熏的将我娘拽出去。”

她都这么说了，贺封也没有什么可反对的，因为按律法齐代青是不可能将八岁孩子的证言列入卷宗。

她说着，将扣子还回去，看了一眼贺封，顿了顿又道：“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地方，案发时间是夜里，徐田一家人在睡觉，院门以及王氏房门都是拴着的，如果不是徐田回来，王氏又怎么可能在半夜的时候，给一个陌生人开门？！”

“大人，我要求传徐舀上堂。”杜九言道。

徐田摇头，“那是下半夜，外面怎么可能有人。”

徐朝跟着点头，“我们还说他打老婆晦气，手气臭。”

徐舀看着徐田，徐田也看着徐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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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