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1章 崔巧的难（二）（2/2）

崔巧脸色煞白，她最牵挂和担心的，就是一老一小了，她一旦死了，这一老一小就彻底没有人管了。

崔巧道：“我、我家有小板车，我用板车拖炉子。”

果然，杜九言什么都知道了。她坐在巷子口吃人，就是因为善良，所以在神伤……

要过来的人点着头，悄悄走了。

“嗯？”杜九言扬眉问道：“什么事？”

“崔巧，你可知道杀人什么罪？”杜九言道。

“我用锯子还有斧头，弄了一夜，又把他放在院子放了一天的血，等第二天晚上将他丢枯井去了。”

听说主动投案，大老爷在量刑的时候，会有所减免，从轻发落。

“我但是只想让这个人消失，我觉得自己特别的脏，我不想一直脏下去，让我孩子生出来，也带着耻辱。”

“我想过死，可是，可我连死都不能死。”

随即好几个孩子围上来，要买杜九言吃的人。

“杜先生，您是好人。”崔巧哭着道。

崔巧忽然站起来，喊道：“杜先生，我说！”

崔巧捂着脸，“我不敢告诉别人，我怀着孩子，婆母又生着病，我很害怕。”

范老四道：“杜先生，您这是心情不好吗，遇着难事了？”

崔巧愣了一下，抬头看着杜九言，“杜先生，您果然什么都知道了。”

“我、我不知道。”崔巧道：“如果再来一次，我、我肯定不会做傻事。”

“后来，后来他三五不时的就来找我，我、我不敢叫，又打不过他。”崔巧哭着道：“就在生孩子的前些天，他又来了，我说我要生了，让他快走。”

“不能吃多，心里舒服了，牙倒了。”

杜先生是好意，她不能不识好人心，还存着侥幸。

“真会做买卖。”杜九言坐在路边上，一颗人吃的不急不慢，来往的行人看见她都和她笑着打招呼，有人要上来说话，却被别人拉住，“别去，听说杜先生接了大理寺两年前的旧案，这会儿坐在路边肯定在伤脑筋。”

范老四乐呵呵地挑着担子接着去卖东西，“人，人，杜九言最喜欢吃的人喽！”

“他还是不肯放过我。”崔巧道：“我就把他骗到隔壁的院子里，那个院子一直空的，我就在那个院子里，趁着他不注意，用斧头砍他头上了。”

“祝茂答应了，趁着夜里还帮我一起，把尸体丢到枯井去了。”

崔巧说着嚎啕大哭，当时的惊慌失措和恐惧，还历历在目。这两年她没有一天是睡安稳的。

崔巧掉着眼泪点头，“知道。”

杜九言道：“你忍他十个月，却在临盆前杀他。这从心理和你当时的身体来说，都说不通。”

“也许，是老天爷看我太坏了，故意要罚我的。”

崔巧擦着眼泪，低声道：“杜先生，事情就是这样的。人是我杀的。”

“没、没有。”崔巧摇着头，求着道：“杜先生，这件事就是我一个人做的，和别人没有半点关系，真的，您相信我。”

崔巧哭着道。

“他有个堂兄，不过日子过的也不好，前几年把房子卖了去城外给人做佃户去了。”崔巧道：“孩子他爹死的事，就孩子大伯一个人知道。”

小孩子单纯，又去哄崔巧，崔巧抱着他低声道：“娘没事，你快去陪奶奶，说娘没事，只是在和杜先生说点事而已。”

杜九言没有说话。

“我提醒吊胆的特别害怕。果然，第二天就有几个孩子发现了尸体。我以为查不到我，没想到慧通的口袋里还有半块烧饼，我不知道那半块烧饼他什么时候放口袋里的。”

“你去了，就打乱她思路了。”

隔壁，王氏听到了哭声，喊道：“巧儿，你哭什么？”

“不对。”杜九言看着她，崔巧一愣目光闪烁，“什、什么意思？”

“嗯。”杜九言也不多说什么，不急不慢地喝茶，崔巧坐在她对面，垂着头手足无措不知道说什么。

尸体在院子里停了几天，所以一路过去才没有血迹，而死者口袋里的半块烧饼，也没有被井里的老鼠撕咬。

“我有了身孕后，去庙里烧香还愿，他尾随我回到家里。那时候孩子他爹刚走，他就……就有一天晚上，把我……”

“哦，”小孩子看看她又看看杜九言，回去了。

“我、我也不知道。”崔巧道：“您看，能不能将我家小宝送去庙里呢。小宝是观音菩萨赐给我的孩子，我让他去菩萨面前伺候，也是应该的。”

杜九言道：“也是个办法。不过先熬过这几个月吧，等你婆母身体好点，或许她可以将小宝养大。”

“多谢杜先生。”崔巧跪下来给杜九言磕头，“谢谢杜先生。”

杜九言没有说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