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8章 其人之道（四）（1/2）

第568章 其人之道（四）

“怎么回事，九言今天说话一直被打断，他这说的也有道理。”太后有点不太想听了，她虽也知道申道儒，可私心里，她还是希望杜九言赢辩讼。

更何况，这个案子桂王也参与了，要是输了，多没面子。

“让钱羽休堂吧。”太后不悦道。

“娘，输啊赢的有那么重要吗？”桂王道：“就算九言输一场官司也没什么，这案子多难辩讼，处处掣肘，还小心翼翼。”

“她输了也不奇怪。”

桂王淡淡说着，但心里却气的不得了，如果申道儒再打断杜九言说话，罗里吧嗦说一堆，他就出去，大闹了大理寺，将申道儒和那个老秃驴一起关牢里去。

律法？他也让他看看，律法权柄再大，也得求全在绝对权力之下。

“你这说的什么话。”太后不高兴，扶着钱嬷嬷的手，道：“哀家累了，回宫去了。”

鲁念宗摇着头，“太后娘娘，案子还没有结束呢，您别急着走啊。”

有人笑了，“杜先生每次都会出其不意，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

“先做框架，框架做好用粗泥拌上细的稻草糊在架子上，等粗泥干了以后，再用细泥再糊上一层，这一层细泥比较讲究，我都是将粗泥风干后，再碾碎筛出粗粒然后再调和出来，敷在表面，等细泥干了，再最后修补一番。”

“佛祖说，佛法无边回头是岸，于是你们这些江洋大盗，在做尽了丧尽天良的事情以后，就落发出家，回头是岸了？”杜九言点了点玄吾的光头，“那你倒是回头啊，还是你身后有鬼？”

他说着，抬头冷笑地注视着杜九言。

太后一愣，隔壁杜九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说了。

她指着玄吾身边的两个和尚，“玄吾大师年事已高，就对他们用刑吧。”

“大人，如果雕塑不是出自周家师徒之手，那么申先生所说的，杀人者是他们师徒二人就不能成立。”杜九言说完，钱羽问道：“那么，佛像如果不是他们做的，又是谁做的呢？”

不但是他，大家都惊骇不已。

“你猜，我打你的动机是什么？”杜九言问道。

“啊，申先生您刚刚怎么不将怀疑一起说了呢，这中间隔着我一段推理，然后您再来说怀疑周家师徒二人，并一副肯定的口吻，实在让我很难堪啊。”

玄吾怒道：“你不懂佛法，就不要在这里班门弄斧。”

“后在外认识了当时已出家剃度的玄吾。两人一个真恶一个伪善，一拍即合从此盗墓。”

“我说话你就三番五次的插嘴。”

“我说话的时候你不插嘴不反驳，只能说明……”

杜九言看着申道儒，道：“什么是规矩？规矩是大多人的认可！”她转头问门外听众，“此时此刻，能用刑吗？”

“大周律法讲究人性，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刑。”杜九言道：“但现在就是万不得已。”

但此刻，这些东西在杜九言手中，就开始让他不得不重视起来。

玄吾道：“我、我为什么要杀那些人，我根本没有理由。”

吴昌正要说话，玄吾呵斥一声，“休要胡言！”

“大人，杜先生你们看。”周家拿起两块对比，“这是我的手艺，泥浆细的多了，做的东西没有细纹，这也是我师门的传承的精髓所在。”

“我、我就说为什么佛像里有尸体，原来……原来是这个原因。”

众人听的气愤不已，恨没有早点认清玄吾的真面目。

“闭嘴！”杜九言指着他，“我现在反驳你了，请你闭嘴好吧。”

申道儒道：“京中公堂之上，已多年不曾用过刑具。这也是大周不同于列朝列代的区别所在。”

杜九言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拱手和钱羽道：“还请大人遣人去他家搬几座佛像来。”

“没有动机！”玄吾一字一句道。

“在没有礼貌这件事上，我应该和你学习，感谢你，我现在学会了，不但无理还很粗鲁，你要再插嘴打断我说话，我可就要动手了。”杜九言说完，不再看申道儒，而是将手里的碎片递给周家，“你来看看，这是出自你手吗？”

她一起来，大家就都跟着起来，忽然鲁念宗道：“太后不要说话！”

“杜先生，您要是不相信，可以去我家里，随便搬一个佛像，摔碎了只要一对比，就立刻能看得出来。”

“过嘴瘾啊。”杜九言扫了一眼申道儒，咳嗽了一声，“盗墓，和这个案子没有直接的关系，但是，这位副手和尚除了盗墓外，还有一项更为强大的本事！”

“等会儿让言言请您吃饭。”

杜九言走到周家面前，道：“劳驾问一句，你做佛像都有什么工序？”

“是吧，正好我也有。”杜九言走过去，在一地的碎片里拿起一块泥块出来，在手里摆弄了两下。

“吴昌有个本领，是他们家祖传的手艺，正好和周家相同，做泥人佛像。他虽不学无术没有继承先辈衣钵，但模仿别人做几个佛像，还是有足够的能力。”

“不是，”杜九言笑着道：“一刻钟以前我都没有想到这点，得亏你的提醒，才让我注意到佛像的作者。”

“老夫也是刚刚想到，这要多亏杜先生的一段推论，否则老夫也难想到这些。”申道儒道。

“同意用刑的，吆喝一声给申先生听听！”

申道儒猜到了杜九言要说话，他上前一步，正要说话，杜九言忽然指着他，“你够了啊！你今天说话，我一次没有打断过你。”

你有本事就说啊，说出来看这件事的屁股，你要怎么擦！

那些知道真相的人可不会感谢你告诉他真相，只会恨你，恨不得你死。

左右有人将夹棍拿上来，押住两个和尚的手指，不等拉扯两人发出一阵惨叫，吴昌道：“砍头不过头点地，我说，我什么都说！”

“因为钟山寺的佛像没有上颜色，所以我就在外面上了一层油。我做的佛像就算是风吹日晒几十年，都不会干裂。”周家道：“这是我师父传给我的手艺，我师父说，以前我们老祖宗在做佛像的时候，正好太祖皇帝路过，点拨过他的手法，所以，我的手艺是大周独一无二的。”

“那倒不是，我就查了几个人，毕竟工作量太大，我可没这精力时间。”杜九言笑盈盈地道：“佛像是你做的，对不对？”

啪！

杜九言抬手就抽了他一个耳光，打得玄吾一下子趴在了地上。

“允。”钱羽吩咐人去办。

玄吾道：“你、你就是个疯子，我岂能知道你打我的动机。”

“是啊，你是个疯子，我怎么知道你的动机！”杜九言将他领子揪起来，道：“来，说说看你是什么动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