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3章 一条律法（一）（2/2）

任延辉冷笑，“圣上自然是开明的君主，是前无古人的，但绝不会仅仅只是狭隘的，帮助你开脱罪名。”

“有本事的人，到什么时候都是有本事的。”

忽然，鲁阁老拂了袖子，冲着赵煜一拱手，道：“圣上，老臣附议！”

杜九言走出去，站在最前面的妇人身边，妇人也看着她，目光微红，忽然摘下了面纱。

他跑过来，和杜九言并排跪着。

任延辉道：“欺君，行骗，还公然在这公堂上行骗！”

“这些妇人，就是送子汤中的受害者！”杜九言道：“她们被打，被羞辱，她们生不如死！可她们不敢和离，只能继续忍受，继续被欺辱。”

“问题的根源，还是在身为女子的我，虽能力高过男子，但我依旧不能考功名，不能做讼师。”

“各凭本事，各自独立！”

“所以，我没有罪，更没有欺君。”

杜九言看着他，“能站在这里，指着你问候十八代祖宗！”

鲁章之没有看他，他是始终眸色凝重，看着杜九言。

“少一些限制！”杜九言道：“让她们能读书，能出门，能做工，像个男人一样，堂堂正正走出来，自己养活自己，也能得到，作为人，最基本的尊重。”

她话落，门外响起一阵雷鸣的掌声。

“为什么不容？凭什么不容？”杜九言道：“我们所求的，就只有这一点点。”

杜九言走了几步，看着赵煜，“圣上，您是开明的君主，您肯定明白，这世上不可能只有男人，而女人的价值，也绝非仅仅只是生儿育女，传宗接代！”

“还是说，你们自己自卑？”

“任阁老，您在这里挑衅我，我为何你不能回敬您！”杜九言道：“议论事，首先要的就是公正客观，您带着偏见，来和我讨论问题，我为什么要对您客气？”

“一点点，”杜九言目光悲切，捏着手指，“不是求，而是请，而是应该！这一点点就是是文明的进步！”

“我有人指使？任阁老，我的能力，我所辩讼的案子，您若不知可去打听。莫要再拿您的无知来装作高深莫测，剑指他人。”

而人，却不仅仅是男人！

“是这世道，让我没有选择，我无能为力，我只有这么办！”杜九言拍手，外面再次进来了一些妇人，她们戴着面纱，徐徐进门。

“本王觉得你说的对极了。”桂王道。

“苏氏是幸运，也是不幸的。”杜九言道：“因为比她不幸的人还有很多。”

这样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久久回响，震动在所有人心尖！

看向同一个方向，因为哪里跪着一个人，正带着她们往前走，即便坎坷布满荆棘，她也一往无前，所向披靡。

杜九言惊愕地看着他，鲁阁老板着脸跪着，道：“老臣附议！”

“你从哪里得来的优越感？”杜九言问道。

申道儒被她连问的面目赤红，想要反驳，可杜九言已经接着道：“想要解决这些问题，只有从根本考虑。”

她说完，所有人女人揭开面纱，面朝衙堂看着。

听到的人，抖了抖。

“丢脸不丢脸，什么时候我们男人的尊严需要去踩低女人来彰显！”桂王冷笑，“这样的男人，也应该进钟山寺里求一碗送子汤！”

“就是因为送子汤的事，她遭到了全族人的质疑。羞辱，质疑，谩骂，甚至于要将她浸猪笼！”杜九言笑了，摇着头道：“凭什么呢？”

大家都看向桂王，他瞪眼看所有人，质问道：“不对吗？我媳妇站在这里做讼师，挡着你们谁的道了？”

“老臣也附议！”安国公拱手，也跟着走出来，跪在鲁阁老的身边。

“因为她们没有选择，她们知道，走出那个家，等她们的只有饿死，因为一个女人在外，是被世道所不容的。”

“是！”杜九言道：“正是因为以前没有，所以才没有达到真正的盛世繁华。圣上是第一人，是前无古人的超越！”

“九言，”赵煜凝眉道：“此事非同小可，朕虽无法反驳你，可是也不能立刻给你答案。”

她一一介绍，“为什么她们不离开，还要继续留在家里被打，甚至，被丈夫杀掉？”

“圣上！”任延辉道：“她说这么多，不过是为自己欺君之罪开脱而已。什么平等，什么文明进步。放眼回看千年，也没有哪一朝那一代的盛世繁华，是由女人缔造的。”

“杜九言，你太会狡辩了，将道理架的那么高，可是立足点还是这么卑微，这么令人不齿。”

他们忽略了一半人的价值，如果所有人拧成一股绳，大周的盛世还会远吗？

赵煜低声问道：“什么事？”

“因为，这些本就不我的错，而是这世道的错。”

杜九言含笑道：“申先生，当所有人都在思考和沉默的时候，我劝你也闭嘴。因为跳出来反对的你，将你的无知和浅薄，表露的更加明显！”

杜九言看着安国公，安国公冲着她点头，低声道：“九烟，你说的很好。”

“只有人人强大能够自保，大周才能真正的强盛繁荣。这个人人，包括女人！”安国公道。

杜九言点头，“祖父，您的话精辟！”

安国公失笑，跪在人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