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1章 无为道人（二）（2/2）
“多谢了！”小厮行礼走了。
“现在，”桂王跟着出来，低声道，“夜长梦多。”
杜九言听着，面色也渐渐沉了下来，心中发凉忽然很想笑。
青岩散人说着闭上了眼睛，一副油盐不进的表情。
“收摊喽。”小厮笑着吆喝着，用布将十几碗没卖完的肠粉盖住，挑着担子便擦着人群离开了。
东家笑着收了钱，将谜底递过来，子看着一乐，将灯塞给闹儿，道：“这灯和你有缘，写你的。”
……
桂王看着他，冷声道：“看来，你早就做了准备，那就如实说吧。”
“既然说到这些，我有事想要和你确认。”杜九言问道：“你出现在我身边是为了保护桂王的儿子小萝卜，银手是受青岩散人害的，陈先生则是朝中失落含冤沦落乞丐……你们身份细数都不简单。”
那就只有跛子的人了。
“我没有！”跛子道。
闹儿提着衣服去了杭家班，凌戎在院子里练功，常梨在洒扫，泡桐几个孩子在晾衣服，闹儿喊道：“凌师兄。”
“太谢谢了。”凌戎接过来，“你又帮我补衣服做衣服，我都不知道给你做什么了。”
此刻，朝着海的岩石上坐着一位穿着道袍的道士，年纪约莫六十几岁，头发白长髯飘动，颇有股仙风道骨的飘逸感。
“那来两份，买一送一正好四份。”他丢了钱，卖东西的少年一边给他装肠粉，一边笑着问道，“小哥是外地来的吗，怎么今天来看灯？”
“我出去一下，”闹儿指了指外面，“我把凌师兄的衣服带回来了，给他送过去。”
“九言，”跛子站在正院门口喊了一声，杜九言从暖阁出来，问道，“这么晚才回来吗？有事？”
桂王问道：“安山王的次子，怀王的儿子，还有谁？”
闹儿被子拉着去看灯，没有再想，就听子指着上面的诗句念道：“雨打灯难灭，风吹色更明。若非天上去，定作月边星。”
“带回来了？”杜九言眼睛一亮，“在什么地方？”
跛子道，“九江王病死的儿子，也并没有死。”
“我对先帝的死毫不知情，若非当时你在法华寺说起，我甚至连怀疑都不曾有过。”跛子道，“倒是你，青岩散人说你知道，看来你隐瞒之处也很多。你既然都知道，又何必诓着九言，帮你一起调查，你既然都知道，为何不制止，却间接害死了那么多人？”
桂王打量着院子，虽然院子里看不到人，但是能感觉到四周的气息，跛子的人就守在四周不远。
桂王看着跛子，跛子也回视他。
中秋节才过，城隍庙的灯还挂着的，人虽不如过节时多，可也是摩肩接踵热闹不已。
跛子抽开他嘴里的布，合上他的下颌，问道：“你是青岩散人？”
他转身回后院，换了衣服带上头套，牵了马匹出来，飞冲上了官道直奔京城，天黑时他已走了五六十里路，刚过一个镇，忽然后方一只冷箭射来，那人中箭，一头从马背上栽下来，随即被出现的黑衣人抬走处理干净。
桂王怒道：“看来你来的路上就编好了词，还是你们从一开始，就想到了今天的局面，拟好了今日的招供？”
“买一送一，你们吃不吃？”银手打量了对方一眼，回头问闹儿他们。
这是他和杜九言先前的猜测，他今天必须和跛子求证。
“肯定喜欢听，你唱的那么好听。”银手道，“他也一定会喜欢你的。”
子点着头。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提着灯笼接着逛。
银手呸呸两声，“什么乱七八糟的，做什么星，做人才最实在。”
桂王目光里透着杀意，“你为什么这么做？”
“如果你是龙卫，那么你就不是要保护他们，而是因为龙卫里历来的统领，都是皇室血脉！”桂王盯着他，一字一句问道，“如此说，你也是皇室的人？”
闹儿捧着碗回头看了一眼那小厮，奇怪道：“没卖完，他为什么说卖完了？”
青岩散人道：“二十四年我确实进过宫，这件事不是秘密，我也并非主动去的，而是受先帝邀请。”
闹儿想了想二十四那天的安排，笑着道：“劳驾回禀王爷，就说我们应下了，二十四晚上我们过去。”
杜九言对久闻大名的无为道人实在是好奇，很想见识一番。
“萤？”凌戎读了一遍，点头道，“有了谜底再去读，还真是不一样。”
就在这时，空旷之地，凭空忽然出现了十几个蒙面黑衣的人，他们走路无声身形矫健，一瞬间涌了上来，将道士包围在内。
子点头，“我要吃。”
“是，这里暂时空关着，比别处安全。”
“我要提示他，又何必将他抓来给你。”
银手路过个肠粉的摊子，买东西的少年喊着道：“小哥，要不要肠粉，最后几碗了，给你们便宜点，买一送一。”
“你们是谁？”道士问道。
桂王上前，道：“你知道，我们要听的不是这些。”
跛子摇头，“我不需要说服力，我只做我应该做的事。我要做的，就是不让他们流落在外。”
“我是不能让皇室血脉，流落民间！”跛子道。
对面的人冷哼一声，道：“抓！”
六十几岁的年纪，枯瘦干瘪，一双眼睛黑亮亮的在夜里发光，阴冷寒冽。
让他知道是谁抓他，还让他编排供词的人……
“是，几个孩子是在我的手里，”跛子没有隐瞒，直接地道，“但我的初衷，就和保护小萝卜一样。”
“你没有？”
青岩散人哈哈大笑，道：“我让王爷去问你的至亲，可你却不相信。那么我说什么，对于王爷来说就没有意义了，你又何必一再逼问！”
跛子知道的事情，一定比他和杜九言猜测的还要多。什么至亲，他的至亲还有谁……桂王看着跛子，道：“是不是你路上提示过他？”
跛子卸掉青岩散人的下巴，三人从房间里退了出来。
“我父皇的死，你毫不知情？”桂王质问道。
“把你衣服带回去了，怕你明天没衣服换，给你送回来。”闹儿道，“洗干净了，你不要再洗了。”
跛子摇头，“我不是。”
“是喜事，天大的喜事。”银手接着肠粉，四个人一人一份边走边吃。
跛子颔首，朝暖阁里看了一眼，低声道：“人带回来了。”
跛子没有说话。
“果然在逃避，那你就不要问我了，继续逃避吧。”
过了一刻钟，林子里两个影子无声无息跑动着，在夜色里，宛若两只低飞的鸟雀。
“王爷，”杜九言拦住桂王，“出去说。”
“二位，”杜九言拉架，“好好说话！”
闹儿顿了顿，笑着点头道：“好啊，那一会儿路过王府，我们喊上她。”
跛子也微怔了一下，显的有些意外。
“我做的事，就是给先帝传道，除此以外并没有做多余的事，也没有什么要说的。”
道士面色骤白，后退了一步，已经知道对方的目的，“我不是，他已经死了。”
“桂王爷，不要说你年纪小，对当年的事不知道。就算不知道，这几年你就没有查证过？”青岩散人道，“你是查不出，还是不敢查？”
三个人踏着夜色出了王府，走的小路，桂王问道：“路上可顺利？”
“你回来了，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回的？”凌戎问道。
“你的意思，你是为每个王爷留下一个血脉？”桂王紧追不舍地问道。
“我们所有人认识，都不是巧合，对不对？”
跛子颔首。
“那么子和闹儿呢？”杜九言问道：“他们又是谁。”
今天只有两更。本来想拆开发三章，但情节黏在一起了，就一起发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