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2章 风雪将至（二）（1/2）

第742章 风雪将至（二）

房间就剩下杜九言和太后，杜九言走到床边打量着桂王。

面色还是煞白，除了呼吸有些起伏外，看上去就和……没什么两样。

这样的安静的桂王，杜九言还是第一次看到。

她很不习惯，想上去掐他，然后听着他嘶嘶吸气求饶嚷嚷着喊疼疼疼。

可她没有掐，桂王也没有喊。

她叹了口气。

太后示意杜九言坐，问道：“你和哀家说说，从靖宁侯的事情开始说，哀家要听真相。”

她从一开始就料到了桂王关押靖宁侯，其中一定有原因。她自己生养的儿子，到底在想什么，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只是，她不确定桂王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顺着他搭的戏台子，一起把戏唱完。

也有可能真的是桂王下的毒，却不料也遭了九江王暗害，最后他们其中一人放火，九江王死于大火之中。

她正疼着，对方叽叽歪歪说半天废话，她能忍着已是修养。

杜九言扬眉道：“当年的季贵妃是什么样的人？王爷说，她身体一直不太好，常年生病吃药，和您的关系也不好。”

安国公点了点头，道：“厚葬。”

“王爷啊，”杜九言打量着他，桂王的唇形很好看，薄薄的嘴角微翘特别的好看，杜九言忍不住亲了一下，又捏了捏他的脸，他的脸更好看呢，多一分就显得臃肿，少一分就是尖嘴猴腮，就那么刚刚好，像是称重配比好的肉量。

杜九言觉得有些奇怪，可一时间又说不出哪里奇怪。

“你现在怀疑，是季太妃在死前布了个大局，她死后，将这个局给了九江王？”太后问道，“他干什么，想要篡位登基？”

“哀家生了儿子，她就没有再来，谁知道她难产血崩，亏了身子差点死了。”太后道，“估摸着，是做多了亏心事，心虚而至。”

她说着，和两位告辞走了。

“凌师兄，”闹儿冲着里面喊道，“外面下雪了。”

最后的可能，那就是九江王也是无辜的。

“靖宁侯的事情，是王爷和我一起做的一个局，他顺着对方给的线索，将计就计关了侯爷。一来是为了麻痹对方引蛇出洞，二来也是为了防止对方害了侯爷，弄成畏罪自杀。”

“知道了。”杜九言指了指外面，“我先回家一趟，再去九江王府走一趟。”

“九江王那边怎么说？”杜九言问道。

一个念头，在她的脑子里迅速成形，渐渐浮出一个轮廓来，像浓雾散开突然看到清明的风景，并非山清水秀而是斑驳苍凉。

“带兵进宫？”

“不对啊。”太后想了想站起来，走到窗边看着杜九言，“如果是九江王，为什么最后死的是他？”

“一个没娘的孩子，哀家还不是想怎么养就怎么养。哀家生产那天，她还挺着肚子过来陪，说了一堆认错的话，哀家当时恨不得将她撵出去。”

“再借个灶把肉烧好了再回来。我已经一个月没有吃肉了，今晚一定要背着圆真大师吃一顿肉才行。”

“九言，”太后看着杜九言，“如果季太妃真的布了这个局，想要九江王篡位的话，秦太夫人没有理由不知道。”

“阁老也去衙门吧，老夫去承德侯府走一趟。”安国公无奈地道，“事情太突然了，连老夫到现在也都没有回神。”

安国公回道：“今天早上圣上说了，按礼制入皇陵。不过因年关将至，正月送出去又不吉利，便定在腊月二十七出门。”

杜九言觉得不一定，能提拔申道儒留后路，能生出儿子并将儿子养的很出色的女人，不可能很简单的。

“嗯，我身体好了，你快回去休息两日，估摸着杜先生他们也应该回来了。”凌戎道，“等会儿我自己收拾一下，先回家去。”

“这戒子，是他母妃给他做的，哀家倒没见他戴过。”太后道，“他一向不喜自己的六指，倒是他母妃为了哄着他，给了做了这种戒子。”

太后变了脸色，问道：“结束了？他没有下文了？”

太后接着道：“她成天防贼似的防着哀家害她肚子。哀家才不做这种下作的事情，要弄，也弄死她。”

在金水河边正好碰见了一起下朝的安国公和鲁章之，她上前行礼，鲁章之问道：“王爷可醒了？”

“也是。”太后也想明白了，这件事确实有很多的可能性，有可能那具尸体根本不是九江王，他将桂王毒成第二个宁王，然后隐藏身份，等待时机。

“哀家自小就在家当家做主，还怕了她不成，所以哀家拿到凤印就拿她开刀了，斗了两局，她简直不堪一击。后来哀家怀孕，也就没什么心思去整她，正好，她趁着机会天天往先帝跟前凑，没过几个月也有了身孕。”

杜九言递给太后。

“想不到啊，她居然有这个能耐。”太后回忆以前的事情，杜九言起身走到窗户边上，看着外面徐徐落下的雪，陷入沉思。

“昨晚下了点雨雪，现在的火应该彻底熄了。”

杜九言道：“不是您做的？”

杜九言点了点头，道：“他起兵造反吗，要怎么造反？”

“如果九江王真的死了，那现在岂不是……”太后没有说完，杜九言点了点头，道，“是，如果九江王死了，桂王也再不能醒过来，那么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