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好事者各有口舌(2/2)
这牌子据说是安医师伤愈归家所写,牌子是上好的松木打磨而成,字迹铁画银钩,自有一股英气存于其中,让人不免多看两眼。
倒是这些天,着实街上的人都说安家闺女这一伤,倒是开了天眼,平常一些难以处理的病疾,都能药到病除,前几天盏茶功夫唤回了只剩一魂一魄的何家小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话用到安又歌身上在合适不过,大病初愈,更是清丽脱俗,安老头这阵子高兴的每天睡前都要喝上三两翠涛。
阿宁正要上前去,只看得旁边一妇女双眼含笑,张口就冲着安塘喊道:“哟,安大神医,怎么又在擦你这宝贝牌子了,这牌子再宝贝也比不过女儿,安小神医不知何在啊,老婆子我有一桩喜事要说与她啊。”
“陈巧嘴,我家姑娘都说了,治好了你家孩子,你也付了诊金,咱互不相欠,你也不用,三天两头为那些个杀猪的,宰羊的找媳妇来寒掺我家姑娘吧。”安塘头都不用转就知道又是这城北有名的媒人陈巧嘴。
这陈巧嘴男人名叫何来钱,说起来也怪这名字,来钱自是好的,可是加个何字就极不好了,干了大半辈子只有两间破房子,会个吹糖人的手艺,实在是囊中羞涩。
也是巧,陈巧嘴年过三十才怀上种,真的算是老来得子,自然是宝贝的不行,偶然一日安又歌银针行脉,救了她的宝贝儿子。
陈巧嘴自然是千恩万谢,非要给还在年方二八的安又歌说个好婆家,就有了这些天的不厌其烦。
“哎,安老头你这说的什么话,我前两天给你找的城南大户,你都看不上,人家可是腰缠万贯。”
“打住,城南那家,是做死人生意的,行当上就犯冲,再说那个铁公鸡可是名气不小,女儿嫁过去,我都怕他们家床板子都是棺材板儿钉的。”安塘一说起来可是气的胡子都要翘上天了。
“那这次肯定行,这户人家可是在咱们太安大名鼎鼎。”说到这陈巧嘴还卖了个关子。看了看安塘询问的眼光,一字一顿道:“太安候府。”
“什么?”安塘一个没反应过来,差点把手中的抹布甩出去。也不再擦拭那松木牌子了。回头一个瞪眼。
“是那太安候府的采购菜蔬的管事柴信。”陈巧嘴这才慢慢悠悠的把话说完了。
”胡闹,“安塘一听是柴信,更是火冒三丈,”不可能,别说是我,就连我那闺女也不可能同意的。”
“这,你看安小神医,前几日不是在街上打了那柴信一耳光,人家不也没来追究,反而看上了安小神医,这柴信二十出头,侯府任职,他爹又是个侯府教习,娘家祖上也是读书人家,知书达理,不说家财万贯,也是一辈子吃喝不愁,只要能沾着侯府的光,那可是天大的福气,你个老头子咋就不惜福呢。”陈巧嘴也是急了。怀里可有五两银子没揣热乎呢,这事不成,那可就又回到姓柴的手里了。
“这事别提了,不然我可给你翻脸。”安塘这次可是不动声色,似是在爆发边缘。
陈巧嘴一看触了霉头,嗫嚅也没敢往下接,摆摆手就走了。
阿宁正是看了一场好戏,才想起来自己是来拿东西的,两步上前,十分恭敬道:“安医师,小安医师派我来取她的文房四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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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山遮日,华灯初上,离王氏医馆约莫千步路程,悦来客栈。
鹿俊换上了一身文士襕衫,圆领大袖的,穿起来真是有点不适,屋子里火烛摇曳,着实是有些昏暗,并没有自己看的古装剧里面一支蜡烛就能把整间屋子亮如白昼。
鹿俊嘴角泛笑,甩了甩宽大的衣襟,拿起桌上的方巾,这称呼还是从送衣服的小厮哪里听来的,从方巾名称到衣服穿法,问的那小厮都要反问他是不是个读书人了,襕衫山河巾,折扇白玉坠,这可是读书人的四件宝啊,就算装也要装像点啊。
房间里铜镜树立,看着有些不习惯的投影,倒还有两分文人雅士的风格,折扇一甩,横于胸前。
戌时三刻,宵禁基本要到时间了,其实也就晚上不到八点,着实让鹿俊有些不太习惯,但是在这有没有什么娱乐性的东西,电脑网络,这些自己以前都离不了的东西,都变得有些遥不可及。
娱乐性的?鹿俊不禁有点想到,这前世难得一见的勾栏瓦肆之地,男人恐怕都会对这兴趣高昂的。难道要去转转?突然又脸色一惨,囊中羞涩也是没办法的事啊。
这前世秀才统共二十两积蓄,今日买了衣服,租了客栈,花去了小半,鹿俊只能勤俭持家了
心思还没转完,只听得一阵敲门声。
“鹿公子,小女子安又歌,有事相商,不知可否方便?”外面声音如黄鹂婉转,深夜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