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六、第一天上班（2/2）

“哇，醒目啦！（聪明）”肥姨夸他，

阿霞带他走进里面的大宿舍，一进去，阿霞就被里面的臭鞋子味熏的赶紧捂住鼻子退到门口！她指着里面的几张空床对宫海涛说：“你自己随便选一个，然后把床号告诉我。”

宫海涛看着里面密密麻麻摆着的几十张铁架床，顿时头就大了！看起来，阿薇他爸厂里的条件真还不算差的！自己当时还同情那些住在铁棚子里的打工仔，没想到这么快就轮到自己了！

“你快一点！现在是上班时间，老板要发工资给你的！把行李放下就下去车间开工！”外面阿霞不耐烦的催促，把宫海涛拉回现实。他挑了一张光线稍微好一点，离头顶的吊扇距离近一点的空床。把行李都堆在床上，然后将毛巾拿出来晾在过道的铁丝上，再快速的换上从家里带来的工作服，出来和阿霞说了自己的床号后，跟着阿霞下楼。

“粱小姐，请问厂里还有没有湖北人？”宫海涛客气的打听，

“都是我们广东的，你是第一个外省人！”阿霞告诉他。

阿霞把他带到一楼车间交给开料部的主管强哥，宫海涛客气的喊着：“强哥！”岂料对方没理会他，仍然拉着阿霞不让走，弄的宫海涛很尴尬！听两人的对话，好像是强哥不愿意要宫海涛这个捞头到自己部门来，嫌麻烦！可是阿霞拿老板出来压他，说是老板安排的她也没办法！

阿霞走后，强哥才无可奈何的对宫海涛说：“我们都唔识说国语的啦！你自己干活醒目点，不偷懒就行了！”

宫海涛被他的特别蹩脚的普通话弄的糊里糊涂！只好点头答应。然后强哥给了他一双手套，安排他去剪板机帮忙开料。宫海涛和另外三个人一起把地上的钢板，一张张的抬起来送到剪床里剪成一块块的。由于他个子高，一会和他对面抬的小个子就不干了！怪宫海涛抬的太高把重心都压到他那边去了，宫海涛无奈只好弓着腰尽量与他保持同一高度，这样连续的干到上午下班时，弄的他腰酸背痛！

中午休息时间只有45分钟。他打卡后跟着大家一起上三楼餐厅吃饭。他打了饭后，找了一张人少的桌子坐下来，注意到很多人在议论他，隐隐约约的听到“捞头”的词汇。饭后其他人基本上都下楼找凉快的地方休息，他想到晚上要加班，就进宿舍铺床挂蚊帐，晒了一个上午的铁棚子，宿舍里挂满了蚊帐，密不透风的环境，热的像个蒸笼！宫海涛把床搞好已经大汗淋漓！

老板和家住在附近的写字楼员工下班后都回家了，晚餐的质量就明细比中午要差！好在他累了一下午，早就饿了！也不挑剔菜的好坏，填饱肚子就行。他狼吞虎咽的吃完饭，令同事想当然的笑这个捞头以前在老家肯定是没吃饱过！他看着表，离晚上加班还有18分钟。赶紧跑出厂去，到路口士多店给阿薇打电话。打到宿舍的管理室，电话里都能听到值班的阿姨大声喊阿薇听电话的叫声，一会阿薇的室友跑过来在电话里说阿薇在冲凉，让他过几分钟再打过来，或者留下号码让阿薇打回去。宫海涛看表快到点了，便让室友转告阿薇她明天再打给她，然后就跑回厂里加班。

宫海涛身体状态本来就欠佳，再加上一天的大体力劳动，让他头昏腿软，到最后完全是咬着牙坚持干到10点，才终于听到下班的铃声！打完卡后，他连上楼的力气都没有了，一个人靠着墙壁，坐在考勤机的地面上休息了好一会，在看门的阿伯过来问他还不上去冲凉后才勉强站起来，抓着扶手爬上三楼。看到餐厅里不少同事都在泡方便面宵夜，本来就饿的肚子闻到泡面的香味后，更加咕咕叫！他想想自己口袋里只剩下21块钱，还要坚持十几天才能领到工资。给阿薇打一次电话最少都要两块钱，还是省省吧！本想就这样睡算了，可是一身的臭汗不洗一下，也难受！他在餐厅里坐了一会，喝了一大杯凉开水暂时安慰一下饿意汹涌的肚子后，走进宿舍拿起桶和毛巾下楼洗澡。

二楼的三个淋浴间，有两个门口都在排队，另外一个门开着里面没人。宫海涛开始以为是热水器坏了，才没人洗。可是一会看强哥只穿着三角裤头搭着条毛巾慢悠悠的走过来，进去关上门洗起来。他好奇的向排在前面的人打听，讲了两遍他才大致明白这个淋浴间是给几个主管专用的，所以即使空着，其他人也不敢进去洗！宫海涛应该是最后一个洗澡的，快到他时，才发现他们排队的这两个淋浴间的热水器是没有接气的，前面的人洗的都是冷水澡！又是一番费劲的沟通，他才明白原来四到十月份，普通员工用的淋浴间不供应热水。他想到感冒还没好，今天要再洗冷水澡，搞不好明天就要发烧了！他便回到三楼的餐厅，用桶在电开水器接了半桶热水后，再对上冷水提到淋浴间，就着一桶水简单的把身上洗了一下。想想不洗工作服，后天就没换的，只好再坚持着把衣服也洗了，晾起来。等上床睡觉已经快12点了，肚子虽然还在不争气的咕咕叫，但体力和精神都严重透支的时候，一张可以让他平躺下来伸直脚的床，便成为此刻唯一能给他慰藉的乐土，很快他就昏昏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