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雨过秋凉（1/2）

卫蓁将琼华琼英拿来的安神汤药交给霍珺，又将事情交代清楚，霍珺自然应承下来，卫蓁又嘱咐他行事小心，霍珺道：“这是自然，姐姐交代的事情，我自会尽心。”卫蓁和琼华琼英都感激霍珺，他摆手道：“举手之劳，何必言谢？何况蓉娘娘的为人，温和可亲，阖宫皆知，能为其效劳，也乃幸事。”卫蓁听罢，道：“话虽如此，却也不忍劳动你。”说罢顿了顿又道：“现在也不便请你吃茶，便以水致谢罢。”霍珺道：“何必如此客气，我略坐坐也就回去了。”说罢众人说了会儿话便散了。

几人才离开，天空便阴沉起来，随之狂风大作，树木晃动，泛黄的叶子纷纷落下，更添凄凉之感，风过便有雨来，豆子大的雨点打在窗纱之上，发出令人烦躁的声音。雨下的越来越急，越来越大，卫蓁站在窗旁听着雨声，又想起近些日的事来，不免伤感，呆呆的站了一会儿，若灵过来替她添衣，道：“秋雨过后越发凉了。”卫蓁点点头，若灵又道：“看这雨下的急，想必一会儿便停了。雨停自然天晴。”卫蓁看了看若灵，道：“但愿如此。”说罢到榻上歪着，若灵坐在矮凳上，一边拿了针线来做一边有一搭无一搭的和她说话。

果然如若灵所言，这大雨很快便停了，卫蓁起身走到殿外，闻到雨后泥土的气味，抬头看那雨后的天空如洗过一般，越发的蓝。她在院中慢慢踱步，砖石间的水洼中映着天空，冷风吹过，水洼的涟漪打散了倒影，随着风停倒影中的景象又恢复了原状。那些被风雨打落的残叶与残花，散落满园，落在水中或泥里，已经看不出曾经的逞娇呈美，卫蓁蹲下身子随手拿起一片残叶，轻轻转动叶柄，随之发出腐朽的味道，不由得叹道：

独伴桂香丹枫旁，打落残叶更凄凉。

春日繁华终落尽，经过秋霜再芬芳。

这时若灵走过来，道：“小姐的裙子拖在泥里了。”说罢拉着她起来，一边掏出手帕擦她的裙子一边道：“这院子里凉，还是进屋去罢。”卫蓁道：“雨后虽然冷些，却也舒爽。”若灵听罢便道：“那奴婢拿了软垫给小姐，在廊子上坐坐也就罢了。”于是找了厚实柔软的垫子来替她铺好，又扶着卫蓁坐下，随后拿茶盏到了杯热水给她。卫蓁喝了一口，道：“这水虽吃起来淡然无味，却是万物之源，植物要依靠它生长，牲畜靠着它长大，人又要靠着它活命。可见寡淡之物未必就是不好的。”若灵歪着头，道：“小姐觉得这水无味，是因为平时吃惯了好茶。小姐不知道，这市井中的人，即使要吃也只能吃些粗茶，那味道苦涩的很，还不及白水可口。”卫蓁听了这话倒是很有兴致，拉着若灵坐下，请她细讲讲，若灵不由得觉得好笑，道：“小姐，奴婢年幼就进府了，不说小姐待奴婢好得像亲姊妹一般，吃的用的都是好的，但说咱们府上的奴仆小厮们都不吃粗茶的。”卫蓁听了脸上露出失望的神情，若灵见了又道：“这市井中的事情，怕是要问问十殿下，兴许还知道些。”卫蓁点点头，不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