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自取其祸（1/2）

辛姨娘因意外攀上了张氏，想着卫修远是有救了，于是让笙儿替自己典当首饰又凑了不少金银，以做疏通之用。她想得倒是简单，以为卫修远不过打一顿关几天也就罢了，好歹留了条性命，自己也不至于失去依靠。苏夫人不知这中间的事，加上忙着侍奉卫太傅，没有辛姨娘在耳旁哭闹，倒也乐得清静。

卫修远的案子其实并没有什么难办，找来了碧倩作证，算是可以了结了。卫修远这边自然是要偿命的，当初经办此案的官员也受了不少牵连，不过这些都是小事，糟的是朝中因此事弹劾卫太傅的官员不少，尤其是以文渊候彭风霖为首的一派，和以盛武侯穆友声为首的一派，这两派官员一直与卫太傅不睦，得了这个机会自然更要借题发挥一番。但此案总归是其庶子犯下的，他并没参与其中，所以不过参他教子不严，纵子行凶，皇帝虽然嘴上严厉斥责，但惩罚却也不痛不痒。众人知道皇帝一是念着与卫太傅的关系，二是顾念与蓉贵妃的情谊，加上又定国公左丘捷、信国公萧梦熊及宰相沈启为其美言，所以要靠此案扳倒安国公也非易事。

穆友声这边倒还好，他不是过顺水推舟，但彭风霖却急坏了，眼看着此事要草草了结，心中着实不快，但袁礼那边却一直劝他不必着急，道自己有万全把握，令他稍安勿躁。彭风霖见他似有胜券在握，又不肯明说，只能等着。

卫修远的判决下来后，卫府上下倒都不觉得意外，只有辛姨娘又急又恼，哭哭闹闹的，府中上下也都见惯了她这样子，不予理会。苏夫人好心安慰，辛姨娘却是认准了苏夫人有心害她们母子，骂骂咧咧的说了好些不中听的话，苏夫人也只得随她。

正不知如何是好，桑儿那边传了话来，说有法子能帮辛姨娘，她自然是欢喜的不得了，桑儿又说此事要办得花不少金银，辛姨娘道：“钱财算得什么？哪里有我远儿的性命重要？无论多少钱我都肯出！”

桑儿带来了张氏的好计策，这个计策并不是为了救卫修远，而是要将整个安国公府的人拉向黑暗之中。但以辛姨娘的见识，和目前的处境，怕是难分辨出好坏。如今的辛姨娘，就像一个落水之人，卷在激流之中，水呛进肺里说不出的难受，这时水中有块朽木，让她可以抓着，她便觉得自己得了救，不管这朽木是能救她还是只是令她暂时得到喘息，又或者是把她带到更深更暗的浑水之中，她不在意也没有那个机会去思考。她的儿子就是她的命，是她安身立命的根本，是她在这世间存活的唯一希望。身为人母，她倾尽所有的去爱自己的儿子，可是她忘了，她的爱没有给她的儿子带来美好的未来，而是因为她的溺爱、不管教、不作为，使得他的儿子落得今天这个地步。

卫修远曾经就像一颗小苗，哪颗小苗是生来就忤逆、暴虐的呢？但是这颗小苗因为生母的过分浇灌，因为嫡母的不理会，因为父亲难以到达的期望，这颗小苗的根慢慢腐烂，便的越发不堪，一直烂到周边的土地都变为沼泽，准备吞噬每一个令他死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