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因利而合（2/2）

霍玘命林溢备了些精致点心，摆在东边跨院的纱橱之中，待霍珺到了二人寒暄落座，霍玘笑道：“今日我也无事，亲自煮了茶与你吃。”霍珺忙道：“怎敢劳烦兄长。”霍玘摆手道：“这你便不懂了，这是乐事。而且这里面的学问也大。”说罢命林溢将煮茶器皿与茶饼等拿进来，霍珺见眼前的东西有二十几件，各式各样的令人眼花，便笑道：“我是个粗人，不懂这些。”霍玘一边将一个兽耳青瓷中的水舀了倒入镬中一边笑道：“你应该懂得这些。”林溢在一旁为风炉烧炭，霍玘看着那水片刻，才身手拿了鎏金茶碾子研碎茶饼，有些漫不经心的说道：“昨天父皇叫我去，说起你来。”

这对于霍珺来说算得上是个新闻了，虽然自上次猎场一展身手，皇帝对他比之前和蔼了些，但也少召他觐见，自病后更是难见上一面，他们母子的日子又渐渐难过起来，今日听父皇提起自己又惊又喜，霍玘笑道：“你这个年纪，早该开府建牙了，如今拖到现在，也是因父皇这两年身体抱恙的缘故。所以我向父皇进言，便准你选了地建府。还说你如今大了，要进一进你母亲的位分。”霍珺听了忙起身行礼道：“多谢兄长。”

霍玘一边将已经研碎的茶饼用则量了放入还未完全沸腾的水中一边道：“谢我做什么？快坐下罢。”待霍珺坐下才继续说道：“待你建了府，办事也更方便些。”霍珺点点头，道：“我也有着想一展抱负之心，只是苦于身在浅滩。”霍玘没说话，笑着往镬中撒了一些盐后，便眯着眼睛看茶与水，缓缓而起的蒸汽围绕在他与霍珺中间，这使得霍珺仿若在梦境一般。皇帝的目光，似乎总是停留在太子与晟王身上，他是皇子们的典范，是皇帝的骄傲，他们总是站在光辉上下，其他人只能待在阴暗中，永远追赶不上，也永远分享不到任何光芒。所以这个曾经他只能远远仰望的兄长，如今在这明媚春景下对坐喝茶，恐怕他连梦中都未曾有过的场景。

就这样安静的坐着，茶的香味混着院中花草的香气，令人的心变得沉静，好像所有的纷争与阴谋都不存在了，他们只是富贵人家的公子，闲时赏花煮茶，看书下棋度日。可霍玘却张口打破了平静，就像围绕着他的这一切，都只是刚刚开始一样。

他杓出沫饽花放入熟盂中后，拿竹夹在水中缓缓搅动，道：“你在看什么？”霍珺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笑道：“并没什么。”霍玘抬眼看他，片刻才道：“煮茶消遣虽好，我却还有其他事与你商议。”霍珺才要问他什么事，却被他抬手止住，道：“我偶然也会沉不住气。”说罢用手支着头静静等水再次沸腾，待那水似波浪翻腾时，门外忽然听到：“属下陶义男，参见殿下。”

林溢请他进来，霍玘将茶酌入盛有沫饽的熟盂中，道：“你也坐下。”林溢上前将煮好的茶倒入碗中，三人分别拿了来吃，霍玘笑道：“味道尚可。”说罢看向陶义男，道：“你查的事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