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机器一般的规则（2/2）

尼禄对阿修这种听起来就是在过嘴瘾的话也不上心，还乐呵呵地问道要不要把自己的身份借他玩几天。对于阿修越来越高超的拌嘴技术尼禄也不恼不气，这样的生活过起来好像是更有意思些。

“这两天我们去逛了各种热闹的地方，体验了那么多人间的美好与信仰，哪有时间来自己动手做饭？”尼禄像看傻子一样看了阿修一眼，“你吃得开心赞不绝口时可不是这种态度吧？”

“那，那……”阿修突然语塞。

尼禄嘴里还叼着烟，是不是哼哼唧唧地哼着小曲，手上不停的忙活着。

现在网络这么发达，想要做什么菜还不是动动手就能查阅得到资料，何况旁边还放着好几本菜谱。

“我说你能不能将就一下卫生？”阿修翻了个白眼，“烟灰都掉进菜里了，我都看到了！”

“哦。”尼禄也不恼，烟头碰水熄灭后弹出一个弧线稳稳飞进垃圾桶里。

“人间真是个有意思的地方啊其实，”阿修喃喃自语道，“有那么多这节日那节日的，三不五时就能热闹起来，想必起来我们那个地方倒是有点冷冰冰的。”

“是这么个理儿，”尼禄接话，“有个什么人说过啊，‘日本那个地方就是一个巨大复杂的机器，每个人都是这部机器上的零件，被规则约束着高速运转。’可我觉得，跟我们的‘那个地方’比起来，日本简直就是个天堂了算是。”

“嗯……”阿修缓缓点点头，忽然眼睛一亮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哎你还去过日本啊？日本真的有高达跟剑客吗？”

尼禄眼角微微抽搐，直接闭口不言。

阿修也自觉无趣闭上了嘴，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尼禄又开口了。

“可我觉得整个凡间都是一部巨大又复杂的机器啊，”尼禄说，“也许是每个国家都是不一样的机器？但是总归都是像一部机器在运转着。”

“嗯？”阿修眉毛一挑。

“你看，春节应该是这个国家最隆重的节日了，很多出门在外的人儿都要回来团聚了，不管你是学子还是小工，都会在这种日子想要回家，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家，这不就是一套潜意识里的规则了吗？”

“然后呢？”阿修一愣，“这是人情味吧？好日子里谁不想跟家里人一起度过啊？”

“然后七七八八的人都要出门拜年了，也许在一些小地方会把人情味煽地很浓，可我在这座城市里看到的是更多的为了自己的前程、未来还有一些想要的东西而去拜访那些自己甚至不知道性格的人。在这个最盛大的节日里他们不得不硬着头皮提着那些可能花了自己半个月工资买来的礼品去舔人家的鞋头，以求自己有个顺遂的前程。这些事情大多都是每个人藏在心底里不愿意说出去的规则，却也是绝大多数人都在默默遵守的规则，这不是像一部没有温度的机器在运转吗？”

尼禄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一个人如此，十个人如此，在这个排在全国前头的大城市里，数不尽的人在做这种言不由衷又身不由己的事情，这样看来你不觉得很恶心？”

“乡下人羡慕城市里的五光十色，而城里人又羡慕乡下人的人情冷暖，”阿修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这个凡间真是越来越让我看不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