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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盐商对灶丁的盘剥(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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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盐区盐的生产方法不同,产盐所需工本也就不同,海盐采取煎或晒法,而池盐采取晒法,井盐采取煎法,其中,晒法包括滩晒、板晒等方式,晒的成本低,煎的成本高。如“滇省煮盐柴薪,多向他处购买,工本愈重,灶户不免拮据。”(《清高宗实录》)

所以,云南池盐“第开畦颇费工本,非盐丁所易办。故后世盐法,仍系捞采于池者多。国朝顺治六年,裁去盐丁,盐归商种,而种治之法始详。”(《皇朝经世文编》)

灶户“称贷于”商人除了因朝廷供给工本银取消之外,还有自然因素。

中国古代的盐业生产主要以手工作坊为主,采取煎、晒方式进行生产。所以,自然条件往往对盐产量及其灶户生产资料产生制约和破坏,其中尤以海盐为甚,“大较盐之盈缩,系乎雨旸,贵贱视乎薪价。晴久得盐多,雨久得盐少,薪贵盐价贵,薪贱盐价贱,必然之数矣。”(《海盐县图经》)

在许多情况下,由于遭受水灾,灶户的生产资料缺乏,至“灶煎不继”,影响盐的生产。为了获取工本,灶户不得不向拥有巨额资本的盐商称贷,“向者灶户值阴雨久,即赴场商借贷钱米,天晴煎盐扣还,前后套欠既多,往往有逃亡者。如成灾稍重,场商必多方捐赈,所以有盐义仓之设也。”(《皇朝经世文编》)

在许多盐场都有类似的盐义仓的修建,名为义仓,灶户借贷是有条件的,如福建各盐场“皆系商人就近建仓,预将工本,给予灶户,随晒随收,灶户衣食有资,盐斤不致透漏,商、灶两得益。”(《清盐法志》)于是出现了“灶户烧盐,售于场商,而场商于停煎之时,举钱济灶。”

而灶户一方面认为灶产为己业,一方面因为盐商唯利是图,收盐时“则勒以重斤,借贷则要以重息。”(《清史稿》)

所以,灶户本身不愿意借资于商,如清代“淮南各场,有商亭、灶亭、半商半灶之别,又有盐色售价高下之差。商亭产皆商置,丁皆商招,其所煎之盐,照计火归垣。每桶二百斤,两桶成引。每桶给价钱百文至八百文止,盐价例无长落。即有灶丁借欠调剂,通计每桶约加百文而止。半商半灶者,穷灶借垣商工本煎盐,桶价与商亭等,此皆利在场商、垣商者。”(《皇朝经世文编》)

无论是“出租灶地”还是“举钱济灶”,盐商的目的是通过此方式来压低买价,以实现垄断利润。

在《清盐法志》中详细记载了商灶关系形成的历史过程“明行边中海支之法,濒海各场并办仓盐,商人纳粟于边,持引赴场支盐,官即以仓盐给之。自万历以后,仓盐折征,此制遂废。清初於各场设立公垣,以为商灶交易之所,盖已非官仓之旧矣而运商又不自赴场,皆令人承领课本立垣代买,嗣有自行收买以转售於运商者是为垣商,亦日场商,其後垣商亦有出资自置亭池者,此又淮南之商亭灶亭淮北之本池,客池所由别也。垣商收盐淮北以筐计,淮南以桶计,斤重价目,皆有定程,兹并记之志垣收。”

随着场商已日益成为向灶户提供土地、生产资料和资金的人,场商又垄断了盐的收购,场商对灶户的统治正在日趋严密。

三,盐商对灶户的剥削方式

第一,大桶中盐,重利收债。

在清代,各盐场收盐的器具多有不同,且有明确的标准,如两淮盐场“淮南以匡计,淮北以桶计。”

以淮北为例,盐桶的选材多为木制或铜质。一般而言,铜桶较为标准,清初期各场多用铜桶,后来场商为了牟利,而改铜桶为木桶。清代各时期,桶的标重规定多不同,如乾隆三十年正月“定淮南各场灶盐交易以两桶配一引,每桶各重二百斤。”(《清盐法志》)

同年七月,准“淮南纲盐以四百斤捆运出场,两桶配成一引。淮北灶户卖盐向系用框论担,每担除框净重六十斤,以十四担配成一并,引计重八百四十斤,照此收买捆运。”(《清盐法志》)

同治四年,又重新“核定淮南各场桶价”。同治十二年,准“淮北收盐每框重五十五斤,两框为一担。”(《清盐法志》)

当盐商与灶户间建立借贷关系,盐商则以“预支定货的形式直接控制灶户”。

包世臣在《淮盐三策》中记载“灶户烧盐,售与场商,而场商于停煎之时,举钱济灶,比及旺煎,以大桶中其盐,重利收其债,灶户交盐而不得值,非透私则无以为生。”(《皇朝经世文编》)

本来灶户的生活是十分艰苦的,如屈大均在《广东新语》中描述广东盐场灶户的境况“凡民之劳者农,苦者盐丁。皆彼一丁之力,所治盐田三、二亩,春则先修基维,以防潮水,次修漏池,以待淋卤。次作草寮,以覆灶。次采薪蒸,踰月而后返。次朋合五六家,同为箐盘,一家煎乃及一家。秋则朝而扬水暴沙,暮则以人牛耙沙。晴则阳气升而盐厚,八九日一收淋卤。雨则阳气降,沙淡而盐散,半月之功尽弃矣。而筑田,筑灶,工本繁多,往往仰资外人。利之所入,倍尔出之。其出盐难,行盐之路又远,不得不贱售商人,盖困蔽未有极也。”

两广盐场灶户如此,位居清代盐业经济之首的两淮则更甚,“灶户煎丁,滨海穷民,最为艰苦。”但盐商“惟知自利,不知灶艰”将盐桶放大,任意浮收。乾隆三十年,两淮盐政普福查知此弊,上奏曰:

淮南纲盐每引额重三百六十四斤,而至场买运至所盘交捆,筑不无抛散折耗兼之。五六七八等月有例加卤耗。前任盐臣高恒定以每引重四百斤捆运出场,至仪所仍照三百六十四斤掣挚。如有多斤扣配生引附运。各扬商俱有代办之人,在场收买灶盐,名为场商。有即领运商课,本立垣代买者;自行收买转售运商者。若辈惟知自利,不恤灶艰。而灶盐交易,向系用桶量收,实多滋弊。亦经高恒校准四百斤之秤,又饬各分司照四百斤之数核定每桶二百斤,两桶配成一引,合称发运,立法已属尽善。乃该场商等渐次懈驰,奉行不善。臣亲至通泰二十三场,将伊等自收灶盐之桶,用官秤逐一秤较,每桶实多一、二十斤不等,总无与官秤相符者。而伊等转售扬商,仍以官秤四百斤捆发,且有一种掀手量盐轻重松实,从中取利。若按一纲所出一百五、六十万额数,每引多收三、四十斤,核计则浮收灶盐十五、六万引。各场商竟侵渔盐价银十数万两,自应及为整顿。(《清盐法志》)

通过这种收盐方式,就两淮盐商而言,计算其一年的额外收盐剥夺利润,就可获得数百万两白银。不仅两淮,其它盐场的情况也是如此。如广东岭南盐场“海边灶户烧盐,及盐田晒盐之人,俱极贫极苦,无家无室。以蓬席为居,弊衣草榻,官商与之买盐,量给盐本。若彼得十金之本,即负担飏去,不知所之。盖此辈从无积累,随烧随卖,糊口而已,真所谓穷民无告者。今况每亩增加灶税,此辈愈困,所谓恤灶正所以恤商,恤商正所以裕课也。”(《岭南杂记》)

两淮盐政普福面对此种情况,提出了一些解决的办法:

即当另置二百斤准桶,传集商灶公同较准。另置桶架,上安盐漏,将盐倾入,听其自满,以绝掀手之弊。随将架桶一并量明尺寸,饬发运司照造。刊刻年月烙印分给各场尊用。但查各场商如不示以儆戒,恐将来故习复萌,贫灶终受其累。现饬自本年乙酉开纲起至发新桶日止,查明各垣多收实数,于各场商名下照追充公。失察之分司记大过一次,场员亭升胆敢抗挺不缴,立掣盐追治罪。并将分司场员参处分,赔至淮北例行并引额重七百二十八斤。而海州三场必须预行赶运,堆储日久折耗甚于淮南,是以捆运出场向例。每并引重八百四十八斤,至淮所掣挚乃照额定斤数,多斤配运生引与淮南无异。独晒扫灶户卖盐向系用框论担,但框担斤重价亦高下不同,今核定每担除框净重六十斤,以十四担配成一引,记重八百四十斤。饬令场商照此收买,淮南亦照此捆运出场,不得稍有逾越,奉旨允行。(《清盐法志》)

此办法主要在抑制场商大桶浮收之弊,但是,由于利益的趋使,此种状况一直到清末仍没有得到实际的解决。另据《清盐法志》“同治四年七月核定淮南各场桶价”条载,“……又查各场盐色不加讲求,日渐湽黑,各垣商不问盐色高下,只知大桶横收,克扣桶价,以致灶户以尖盐透私,以次盐归垣,盐色日坏,及宜大加整顿”。又如“同治十二年十二月禀准淮北收盐每筐重五十五斤两筐为一担”条载,“近年垣商违制加框情弊,非弗验框口不足以折服。”(《清盐法志》)

此外,重利收债是盐商在大桶中盐的基础上剥削灶户的一种方式,如陶澍在《会同钦差拟定盐务章程》中揭露道:“商人为利是视,称收则勒以重斤,借贷则要以重息。”

第二,权衡子母,压低场价。

盐商除了大桶中盐之外,还以借贷的方式“将低银放与各灶”与灶户建立起借贷关系,通过剥削子母获取高额利润。清人朱轼在“请定盐法疏”中称:凡灶户资本,多称贷于商人,至买盐给价,则权衡子母加倍扣除,又勒令短价,灶户获利无多,盐复有余,且恃私盐事发,罪亦不及,是以敢于售私。”(《皇朝经世文编》)

有人认为,场商通过此种方式向灶户收盐“最多只给一半价格”。如“淮、浙之商以母权子,资每百万,数十万。先授价於灶户,然后收盐即有短少分毫,以先价后盐,……灶户无甚亏损,独闽商凭借势豪,束手而来。其所为本,不过挂旗号纳盐引二项,至於盐本百无二三,引一到手即多招无赖二三百人,人给工食每月一两四钱一两二钱不等,四路巡拦每晒盐之家皆此辈。坐守颗粒不许存留,悉归商馆。及盐到盐馆,但出空收贱,则每石五分四分,贵亦止每石六七分至一钱不等。其卖之本县行盐地方,少则四五钱,多则八九钱。民苦贵盐哑口吞声不敢舆较,而又于引盐之外尽收场盐私卖外县商人,则又不止数倍。以故奸商之射利者,钻入于场土棍之游手者,丛聚于商彼此吮膏吸髓,尽浦之编民舆晒丁并其家口老幼之血肉,而归之岁不下二三万计,民困、丁困,商宜得计矣。”(《云霄厅志》)

除了权衡子母,盐商还以克扣场价的方式剥削灶户。有些以晒法产盐的地区,收盐是有季节性的,如在旺月收盐,此时盐价会贵一些,灶户的盐能卖上个好价钱。而具有收盐专利权的场商们“惟知利己,每次额课到手,皆别项营运。或于盐少之时,预放利帐图扣。或俟盐多无售,乘机贱价勒买。”(《清盐法志》)

面对此种情况,清廷不断加以禁止,即“遇旺产之年,其盐觔亦尽数饬商收买。”如乾隆七年正月“以场盐旺产,严饬场员督催场商尽数收买,并饬淮商随时发课。”光绪二十五年八月奏准:“酌定煎丁工价,不准折扣,并严禁商人克扣桶价。”(《清盐法志》)

运司恩铭祥称:“本司前以淮南各场归垣之盐数太少,透私之盐数尚多。差得各场煎丁透私之故,阙有三端:一由垣商之不收;一由私枭之勒逼;一由桶价之太小。”(《清盐法志》)

“垣商之不收”是主要原因,场商以盐少之日收盐,旺日不收以达到压低场价的目的,以从中获利。

上述盐商专收情况,不仅导致灶户的贫困,也是私盐产生的原因,如清人王赠芳称:灶户煎盐,总期各商收买,以资糊口。今则商办日乏,每至旺煎之时,商不收盐。加以商之于灶,大桶重斤,多方取赢,又复勒令短价,拖欠不清。于是灶户之盐,不乐售于商,而售于私。”(《皇朝经世文编》)

陶澍认为:私枭所贩之盐,即系场灶所产之盐。如果商人能收买余盐,何致有私盐可贩只因商不能收,而灶户穷困,偶有透漏,以资朝夕,遂致辗转负载,积少成多,而无资本无身家之匪徒聚而成枭。”(《陶澍集》)

总之,盐商的专收特权是清政府给予的,有了这样的后盾,盐商可以任意的剥削灶户,在盐商暴利之后,则是灶户常年暴露于盐场,饱受各种辛苦之境况,且“赢利甚少,不得养赡”。在官商的逼迫下不得不铤而走险,以透私而求生存。这种情况,即使在陶澍改革后也未发生改变。

如光绪二年六月,前江西粮道段起等奏:“……桶不画一,不特煎丁之苦乐不均,且盐数之盈绌无定。各场样桶向以二百斤为准。近来各场灶户,纷纷以大桶为词。同治八年,遂有伍佑京控之案,虽其时暂为了结,而根本未清。今职道等所到各场,闻灶户聚众欲控,皆经人劝散。而採访各场桶价不能一律。此时如亦为揭破,则灶户刁风亦万不可长。恐凝大局,而亨商大桶收盐,实亦不得其平。”(《清盐法志》)

盐商不仅通过大桶中盐、压低收价等手段剥削食盐生产者,而且还通过囤积居奇、任意涨价等手段来剥削食盐消费者,以获取巨额利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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