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连长说:“杏子沟离村寨十多公里,一般村民是不来的,但猎人来啊,别说猎人跑十几公里,有时候二三十公里也跑着去。万一有猎人到我们的伐区,正好经过坐桩的松树下,大风一刮,那是要出人命的。”
田贵喜嘀咕:“这个猎人就是乖,那么大的林区偏要往坐桩的松树下钻。”
祝锦帮言:“风也怪,早不刮晚不刮,等到猎人钻到树下刮风。天下的怪事出在十一连。”
李连长真的生气了:“叫你们别说费话,你们还要说,登着鼻子上脸,越来越不像话!”
大家这才住口。伐木工人之所以在领导前如此放肆,重要原因是他们拿计件工资,是否上班,干多干少,回家乡探亲,什么时间回连队随便。在这样的情况下,领导和被领导者的关系就淡薄了。
李连长见把大家镇住了,这才安排工作:“还是以班为单位。我和新工人先去处理坐桩,他们是新手,我得帮着处理。我们回来后,一班赶紧上山,最后是二班。你们是老工人,采伐作业水平比我高,我就不跟你们去了。一个班最多两小时,就定为两小时。”
“你肯定两小时能完成吗?上下山就要一个多小时。”有人发出疑问。
李连长看了下手表说:“上了山把铁钩搭在树上,然后把树拉倒,这用不了十分钟吧?两小时足够了,还有剩余的时间。现在是十一点过二十,你们把时间计算好,原地待命,不许乱跑。这样下来用六个小时天还不黑。我们要齐心协力,争取把坐桩的树全部放倒。”
十一连又像炸了锅,工人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议论树木坐桩,说这说那,人心慌慌。坐桩发生了,就跟奇迹发生一样,大家更忧愁的是,怪事接二连三发生,看来没完没了,接下来还会发生啥奇怪而可怕的事,对工人能否造成伤害。
李连长站在连部门前,等着年轻人去仓库拿工具。
工人们三三两两议论,神情都显示有点紧张,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恐慌。
李连长高声道:“大家别紧张,不要大惊小怪,不就是坐桩吗,我们立刻上山把它们放倒!你们干啥的把啥去干,等着我们胜利的消息!”
工人们回答领导的话:“不就是放几棵树吗,说的像去和敌方打仗。”
“坐桩碍着我啥事,就担心还要发生可怕的事情。”
“该发生的都发生了,接下来不知道还要发生啥事件。”
“回家算了,这工作没法干。”
“还能发生啥事,大不了一条命。”
“死了不值得。”
“这碗饭真不好吃,采伐作业本来艰苦危险,还要发生各种怪事……。”
李连长喝道:“谁在那里说怪话?一件小小的坐桩就把你吓成这个样子?你胆小鬼罢了,还要说扰乱军心的话,这放在前些年就是破坏革命生产!非得进场部的学习班,搞不好还要挨批斗。”
年轻人们来了。他们拿来两根约五米竹竿,一捆绳子和一个铁钩。
李连长率领年轻人来到伐区,找到坐桩的松树,动手把竹竿的头绑在一起,把铁钩绑在一端,然后两个人手拿竹竿把铁钩搭在松树枝杆上。。
绳子约有三十多米长,远远超过树高,一旦树倒地,不会伤及工人。大家手拉着绳子。
李连长高声鼓动道:“我喊一二三,大家用力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