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伐连队分计时工资和计件工资。前者也可以说是月工资,是定死的,非采伐工人;后者是采伐工人的工资,干多少拿多少钱。这个是由检尺员定,他把赶下山的原木检验过后,原木以平方计算工资。
连队每个月有临时计时工资,用于修路修补桥,清除障碍物等临时用工,一般是伐木工人。此外,还有病工,这个数字掌握在连队医生手里,大概每月一个工人两三天,多了做不了主,要上报场部医院,然后视病情而定。
这就是李连长所说的工资,计时工他可以随便调整一下,病工和张大夫通融一下,多开出几个病工不是问题。
吃过早饭快八点了,三准备四忙乎就到了八点半。
李连长对能否放倒坐桩树木心里没有底,表面上信心满满的,站在连部门口吆喝着谁拿绳子铁钩,谁和谁扛竹竿。
田贵喜懒洋洋走过来,说:“现在我们是去执行艰巨而危险的任务……。”
李连长不奈烦地打断老乡的话:“危险是存在的,能谈上艰巨吗?”
田贵喜说:“即然你承认有危险,那就应该想办法。”
“想什么办法?我笨想不起来,你想个好办法。”李连长道。
“最好把张大夫也带上,如果发生危险,包扎急救。”田贵喜因开病工的事和张大夫有点磨擦。
李连长说:“没有出发你就说这样晦气的话?采伐作业工序那么多,放倒几棵树就出危险了?”
田贵喜回道:“那说不上,好好的人走在路上也会被山上滚下的石头砸死。”
李连长气得说:“你就怂,张口就是死,还嫌十一连不晦气啊,我看你没安好心。”
“你把话说清楚,我咋就没安好心?”田贵喜茫然问。
“你有点幸灾乐祸。”李连长道。
田贵喜讥笑道:“呵,跟上陈会计文化水平提高了,还会说这么一句。”
李连长声音放低说:“放屁别带屎渣子,我堂堂一把手能跟上二把手转。我俩关系再咋的也是老乡,你不能这么损我。”
“好吧,全当我没说。”田贵喜说。
树木坐桩关系到每个工人的切身利益,其他工人几乎全都走出宿舍,关注着这件事。
李连长放大声音说:“留下的计时工不能闲着,由检尺员带队,把路好好平整一下,别偷懒,我回来是要检查的。伐木工人把斧头该磨的磨,弯把锯该锉的锉。我们去把树放倒后,你们明天上山!”
有人质问:“能把树放倒吗?”
“会不会白跑一趟。”
李连长说着鼓励士气的话:“我们要有信心,十几个人呢,还怕把几棵树放不倒!你们该干啥干去,别再说扰乱军心的话!要多想着怎么多挣钱,回家和老婆孩子团聚。”
两个领导和伐木工人们离开住地,浩浩荡荡走进二号沟。
阳光从山顶喷出,掠过空中落在山面,那里一遍辉煌。
十二个人走在山谷,三三两两走在一起谈论着树木坐桩:“这事登在报纸上肯定是大新闻。”
“我常看林业报,从来没有发现树木坐桩事件。”
“坐桩事件肯定有,也就一半例,不值得报道。那像十一连,全体坐桩。”
“你说国内最大的采伐林区是那里?”
“那还用说,东北林区很有名。”
“第二大采伐林区可能就是这里。”
“十一连事情真的多,一件连一件,全是希奇古怪的事。”
“不知道还要发生啥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