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六节 宪兵团的摩西.塔斯克（1/2）

“关于我的父亲......让我想想......到底该从何说起呢......”艾伦苦恼地挠了挠头，他手腕上的镣铐叮当作响，发出令人烦躁的声音。看来我的问题有些过于宽泛了。

看着艾伦左右为难的样子，我必须先主动引导他打开思绪才行：“不知从何说起吗？也是啊......任谁都不可能三言两语就能把父亲的事情说清楚呢......艾伦有兴趣听听摩西父亲的故事吗？”

艾伦点了点头，我便缓缓开口，旁若无人地说起那些陈年往事：

“摩西的父亲曾经是一片偏远土地上的领主，在年幼的记忆之中，那里的生活平静安稳，在那里生活的人们虽然并不宽裕，至少也衣食无忧......

周围的人们都很敬重父亲，年幼的我无法分辨那一份敬重是否发自内心，但至少大家都很乐意陪我这个领主家的少主人玩耍......”

“挺好啊......至少摩西从前还有那么多玩伴，我却一直没办法跟镇上的其他同龄人玩到一起。”艾伦愿意主动开口搭话了，这是个好兆头。

“只可惜，这样美好的时光总是非常短暂......因为某些原因，我的家族被剥夺了头衔与封地，母亲带着我和妹妹流落到王都的地下街，在饥饿和恐惧的支配下勉强度日。”

艾伦好奇地问道：“某些原因？”

我稍稍犹豫了一下，决定把事实稍加掩饰：“呃.....就这么说吧：如同艾伦一样，摩西的父亲也了解一些关于这个世界的秘密。父亲小心翼翼地守护着这些秘密，直到在某些机缘巧合之下，这些秘密被外人所知，由此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怎么.....我总觉得这个故事似曾相识.....”艾伦那碧绿的瞳孔稍稍放大了一些，目光似乎要穿透我身后的地牢石壁。

“某一个暴雨侵袭、雷鸣不止的晚上，我怀揣着对即将到来的六岁生日的憧憬，在柔软舒适的床上沉沉睡去。忽然间父亲闯了进来，把我从床上叫起。我至今仍然清晰地记得父亲那惊恐不安的神情......父亲一边留着泪，一边诉说着当时我无法理解的话语：你一定要坚强！无论今后的道路有多么艰难困苦，你都要在妹妹的身边，尽一切所能地保护她，一起好好地活下去！”

艾伦喃喃自语似的说道：“我好像想起来了.....父亲也对我说过类似的话.....那天晚上的事情.....可能......真的不是做梦......”

“那天晚上？”

“玛利亚之墙陷落之夜......我们乘船逃离西甘锡纳，在人潮的裹挟之下来到了托罗斯特，最后在一个临时安置难民的仓库里疲倦至极，席地而睡。”

“我们？”

艾伦的左手用力着抵住自己的额头，似乎身体有些不适：“逃离锡甘西纳以后，我、米卡沙、还有阿尔敏，我们三人一直在一起。当我在逃难的第二天上午惊醒的时候，他们仍旧躺在我的身边。所以一直以来，我觉得那不过是一个噩梦而已......”

“请详细地跟我讲讲这个噩梦。”

“关于这个噩梦......我原本只记得一些零碎的片段。后来，在差点被驻屯兵团的榴弹击中之前，我看到了挂在胸前的钥匙，然后猛然想起了更多的细节.......玛利亚之墙陷落之夜，我在迷迷糊糊之间，忽然被父亲叫醒，他急切地向我询问母亲的下落......然后......父亲他泪流满面地对我大声嘱咐着：艾伦！你一定要帮妈妈【报仇】啊！你......能做到的！”

“【报仇】......是么，艾伦的父亲将巨人之力赋予你的目的就是为了报仇？”

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格里沙.耶格尔，一个拥有足矣击败雷斯家巨人神力的力量的人，向一个10岁的孩子提出【报仇】的要求......这不符合逻辑啊。

“不对，不仅仅是报仇。后来父亲在树林里还对我说了好多无法理解的话......把手伸出来......你已经......不行了！必须去找到它......”艾伦的右手死死握住胸前挂着的钥匙微微颤抖着，似乎在与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抗争不止。

我知道欲速则不达这个道理：“不要着急，先冷静一下。”

艾伦急促地喘息了好一会儿，然后继续说道：“他确实有这么说过：你一定要将这把钥匙一直贴身保管！然后......每当看到钥匙的时候，就一定要想起你必须前去地下室这件事！因为这次【注射】的关系，今后你会产生记忆障碍......所以就算我现在向你解释也是没用的......那时的父亲急切地呼喊着我的名字，仿佛担心连我自己都会忘掉一样......”

“注射？”我在心里咯噔了一下：罗德也跟我提到过这个玩意......“艾伦还能想起更多的事情吗？”

艾伦仰头望着墙角那摇曳不定的火把，如同鬼魂附身一般复述着：“艾伦！你必须夺回玛利亚之墙，前往地下室！这份力量应该会在那个时候派上用场。至于使用方法，【他们的记忆】应该会教给你的吧。

艾伦！只要有一天能前往地下室的话，就能了解真相了！！虽然这是一条崎岖艰辛的道路，但你一定要去那里！如果你想救米卡沙、阿尔敏还有大家的话，你就非得完全掌控这股力量不可！！”

我自言自语似的沉吟着：“这种相互间缺乏联系的断断续续的话语......听起来确实像是在做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