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熬药（1/2）

熬药的小厨房为了方便，专门在走廊转角重新造了一个，里面煨着一些炖汤补品，还有几个小童在看火。

楚悠然看了一眼，皱眉，“老爷子身体很好，现在毒素在身，不宜大补。”

叶言心虚的挪开视线，“额......知道了。”他能说这是老爷子专门让人煮给他补身体的吗？明明他不需要，但架不住老爷子的执念，他可不好意思说出来，万一让人误会怎么办。

“你这里人如此多，指不定药弄错了都不知道。”楚悠然意有所指，叶言听出了她的言下之意，傲然的笑道，“你放心，他们都是我的心腹。”

其实就算是心腹，楚悠然也担心会不会有人出了差错，而且人多就容易混水摸鱼，不过人家作为主人都这么说，她也不好再说什么。

给老爷子熬药的是在里间，叶言带着楚悠然拐了进去，那些看火的小童见到他也不出声，安安静静的行礼，然后专注的守着自己的活。

里间的窗户开的很大，因此并没有什么烟火味，两边的架子上放着一个个匣子，各种各样的名贵药材都摆在那里，唯独一个白玉盒子放在中央，叶言指了指白玉盒子，“雪莲在那，你看看要怎么办，我手下的人原本还想留下来看你如何处理的，不过被我赶走了，放心吧。”

讲真楚悠然并不介意被偷师，医术如果能被更多人发扬，无疑是能够让更多的人被救治，独专某种绝技，求得无非是利，可于她而言，整个玄国，再也没有比她更有钱的存在，因此钱财和荣华富贵对她来说都已经没有意义。

但是唯独这次不行，不仅如此，她还要叶言保证一些东西。

将盒子里缺失了不少花瓣的睡雪莲拿出来，“我给你的方子没错，你手下医师也很厉害，光是单独使用一味药就能够让叶老将军清醒，其实也是我的大意，没有预料到这个毒性的顽固，睡雪莲的药性很温和，如果没有什么加速它药效发挥的话，恐怕要花很长的时间。”

叶言挑眉，“这个你倒是不用自责，用老爷子的话来说，你那么轻易就给了药，已是大恩大德了。”说着，垂下眼，颇有些冷冽，“就算要怪，也是那些杂碎，简直嫌日子太安稳！”

楚悠然默，即便不说出来，可是叶家作为支持皇帝一派的，被人下黑手，获利最大的就是那些蠢蠢欲动的外戚，迟早她们楚家也是要陷进去的。

楚悠然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发现不少针对性的药材都很齐全，而且数量还不少，看来叶言手下的人还是有些本事的，既然东西都要，她也可以直接熬药了。

不过在熬药之前，楚悠然转过头对着叶言，郑重的道：“我希望接下来我所做的一切事情，都不要让除你我之外的人知道。”

叶言眨眼，很爽快的答应下来，“放心，不会有人知道的，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回避。”

“这倒不用，毕竟你在场，才能证明我对药没有做手脚，虽然说你也未必看得出来。”

叶言能说什么呢，医术高超的人果然脾气都不怎么好，而且都还很傲。反正他不懂医术，惹不起大佬，所以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了，他旁观。

其他配药都是准备好了可以直接入药，楚悠然小心的将睡雪莲的一片花瓣扯下来，加上配药依次放进洗干净的药罐中，熟能生巧，楚悠然十多年的行医熬药，早就铭记于心，动作如同行云流水，赏心悦目。

叶言默默站在旁边看着，并没有感觉她的熬药与自己手下人相比有什么区别，待药材全部放进去后，楚悠然手腕一动，凭空出现了一根细长的银针，长长的泛着银白的光，莫名让人肉疼。

叶言刚想开口询问，这针该不会是拿来扎他的吧，转眼就看到那银针刺入楚悠然饱满的食指，一滴血殷红无比，衬着白玉般的手指，异常刺目又妖异。

叶言话都还没说，就见楚悠然将那滴血滴进药罐里，然后就是麻利的生火，“好了，等半个时辰药就可以了，接下来的叶将军应该可以自己来了？”

叶言点头，只是看药而已，简单的很，只是关于那滴血，叶言不知道该不该问，先前可是自己说的，相信她的医术，可是那滴血的作用是什么，莫名的，叶言想到楚悠然先前说的，给药方加些催化的东西，将药效发挥到最大。

似乎是看见了他的疑惑，又或者是对叶言那好奇欲满满的双眼感到好笑，楚悠然唇角勾起，“我的血，因为服过一种药，变成某种能够活性药的成分，让药效更好，放心，没有副作用的。”

叶言哦了一声，摇头，“世界无奇不有，没想到还有这要的药材，倒是很适合你。”一个医者，有能够将药发挥极致的能力，是多么幸运的事。

楚悠然想起当初服下某种药材时遭受的痛楚，抿住了唇，另道，“接下来的事就交给将军了，请将军确保药的安全。”

叶言点头，伸出手做了个请的手势，楚悠然率先走了出去，见叶言也想跟着出来，一个回身，拒绝道：“叶将军还是看药去吧，接下来的事可不需要主人相陪。”

接下来她就要踩着轻功回去，叶言送她的话，也不过是两个人踩着轻功，这样更奇怪。谁知听到她的拒绝，叶言一笑，抱着手臂喊了声“碎雕。”可怜的暗卫的老大又现身出来跑龙套，叶言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道：“你去看药，服侍老爷子。”

“是。”

说着动作伶俐的窜进小厨房，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主子那么殷勤的送一个姑娘走，虽然是因为有恩，但主子以前可没做到这种舍身相配的地步，更何况，这位楚姑娘的轻功，指不定还比主子更高一些，送什么啊，不懂不懂。

楚悠然看着叶言，半晌无言，“替我向老将军告辞。”说着脚轻点，就连叶言都还没有看清，那黑色的身影已经像是灵动的鸟儿迅速远去。

叶言一愣，接着毫不犹豫追了上去，笑话，自他长那么大，还没有人得到他的邀请过呢，现在自己唯一一次的邀请还被拒绝了，果断不能接受！

直到追上去，叶言才直观的感受到，什么叫做差距。他一直都知道楚悠然的轻功很好，但至于好到什么地步，他也不清楚，但也坚信着再好也不会超过自己，现在他就被打脸了。

这不仅仅是超过了，还甩的千八百的远，这种程度的轻功，怕不是整个大陆都没有比她好的了，当然那些隐世的老怪物除外。

叶言奋力的追，好在楚悠然并没有使出全力，在叶言追上来后还慢了一些，终于让叶言成功追到美人并肩的的位置。

“你这姑娘也真是，跑那么快干嘛，送你一趟又不会掉块肉。”

楚悠然淡漠的的瞥了一眼叶言，红润的唇轻启，“没必要。”

叶言也不生气，笑嘻嘻的陪着。时辰已经不早了，大部分人都已经陷入美梦，谁也不知道自家屋顶上窜过了两道人影。楚府已经出现在眼前，失去了灯光以后，只余下几盏照亮回廊的灯笼，黑漆漆的地方像是会吃人的怪物。

视力极好的叶言看见悠然居那个院子，点着明亮的灯盏，不禁笑道：“你手下的丫头挺贴心的啊，给你留了那么一大盏灯。”说完，又见一道人影从偏房里出来，站在灯盏下面静静的呆着，像是在等什么人，转口又道：“还那么会掐时间，看你回来了还等着服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