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无声（2/2）

夜色寒冷，如同冰刀所雕刻的冰雕一般。

说它寒冷，不如说它寒了人心。

让这样的一个人对这个世界仅有的念头，便是成为一把刀去杀坏人，杀坏人，杀很多很多的坏人。

这是在作恶，但他的恶却是在惩罚别人的恶。

也算恶吗？

算。

却也不算。

他一路沿着山间公路走下了山，到了山脚下的城镇边。

那里的街道已经空无一人，四处是萧瑟的寒风带起的落叶，在他眼前飘来飘去。

他很冷，冷到连脚步都迈不出去了。但空气忽然传来的一阵温暖，带领着他往前走，不断的走，一直走到了在一个十字路口搭起的面摊那里，那里的面摊只有两个字的名字——老陆。

没有面字，但锅面汤，应该能让过路人都嗅到饥饿的的味道。

他饿了。

他走过去，要了一碗面。

面摊只有他一个人，毕竟这个点了，还能有谁跟他一样无家可回呢？还能有谁跟着面摊老板——一个了年纪的老头一样，为了生活在这寒风摆摊呢？

都是苦命人。

他打算多吃两碗面，多给两碗饭钱。

在那老板将一碗热腾腾的面端到他跟前的时候，却说了一句：“不要钱。”

他愣住，却不知道说什么？

但他饿了，慢慢的吃了起来。

老板坐在他身边的椅子，默默的瞅着大烟枪，望着山的方向。那里是南山孤儿院的位置。

老板眼神若有所思......

但他眼所思却没有告诉他。

等到他吃完这碗面打算付钱走人的时候。

那老板又跟他说：“不要钱。”

他执意要给。

那老板又说：“算是答谢。”

谢什么？

他说不出话，老板却默默的收起了那碗空了的面碗，默默走到了锅炉边，将面碗放到了水盆当浸泡。

他还是说不出话，但老板却看出了他的意思。

深深的叹息了一声之后，说了一句：

“替该谢的人答谢！”

替该谢的人答谢？

在他低下头，沉默着思考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的时候......

等到他再度抬起头的时候——

那碗面，不见了。

那面摊，不见了。

那老板，也不见了。

依旧是在那寒风瑟瑟当，他依旧处在那极度的冰冷当站着，任由那风吹着。

他开始往回走，往山的南山孤儿院走去。

他走着走着，忽然明白了什么？

他不是没有家可以回去。

他还有一个家——

他抬头望着南山孤儿院的方向，忽然心一暖，径直的加速朝着山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