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一春长费买花钱（1/2）

突然放松下来的飞鹊第二天果然睡到日上三竿。

当她揉着惺忪的睡眼伸懒腰时，太阳正好从房子的小窗口照进来，射在她的脸上。

飞鹊用手搭着凉棚向窗台上望去，看到了刚刚入秋的瓦蓝天空。和洵的阳光从干净的没有一丝云彩的空中斜斜落下，照得窗棂熠熠生辉。

小窗外的天很美，阳光也很美。

唯一的缺憾是，她养在阳台上的两盆花因为长时间没有浇水而枯死了。

“或许现在的我只适合养仙人球。”曾几何时，她还住在那个满是风沙的村子里时，窗口总是摆满各色盆栽，为黄褐色的大地抹上点点新绿。现在的这个村子里，各种植物枝繁叶茂，到处都是绿色，她的小窗口却什么都放不下了。

“仙人球就仙人球吧，我去买几盆。”她懒得洗漱，穿着睡衣趿拉着拖鞋就出门了。

商业街很热闹，飞鹊在里面挤来挤去，慢悠悠地到了目的地。

山中花店。

“就是这儿了，不知道进去买仙人球会不会被鄙视。”飞鹊打着哈欠犹豫时，几名青年从花店中走出，抱着一大捧鲜花迤逦而去，飞鹊隐约听到他们提及“慰灵碑”几个字。

慰灵碑啊……不知道我的小伙伴的名字会不会被刻上去……或许我该去看看他。

飞鹊抬脚迈入店门，她决定先买点别的，暂缓仙人球的念头。

“有三色堇吗？”她问。

“三色堇卖完了。”卖花的是个黄色头发的高挑男子，二十岁出头，呐呐地坐在柜台后面，有问必答，却从不主动招揽顾客。

“那千日草或者满天星呢？”

“也卖完了。”

飞鹊看着花花绿绿充满馨香的小店，再想想日晷的脸，沮丧地说道:“那随便来点代表祭奠的花吧。”

“我并不擅长花语，还请您自便。”

“喂，你是在开店吗？这都不知啊？”

“内子的兄长过世了，她前去祭奠，留下我来照看小店。”

“咦，你大舅子死了都不如看一眼吗？”

男人并没有因为飞鹊的无礼而生气，只是轻轻摇头道:“内子说，木叶大战连绵不止，过世的忍者太多，小店里的花寄托着大家的哀思，故而不能关闭一日。”

男子想了想，站起来指了指摆在门口的向日葵说道：“虽然不是很懂花语，但我看到很多忍者买了这种花。还剩最后一株，你可以直接拿走。”

“多少钱？”

“如果是祭奠战死的同伴，不用付钱。”

飞鹊多少有些意外，她想问问这样店里会不会亏损许多，又想问问万一有人撒谎骗取花朵怎么办，又想问问不能去祭奠亲友会不会很伤心，但看着男子略显憔悴的脸，张张嘴又把话吞了下去，弯腰抱起那株向日葵。男子却像是看出了她的欲言又止，微微笑道:“不过是一些花朵而已，我个人的伤心和整个村子的悲痛比起来不值一提。”

飞鹊抱着花，有些诧异地瞅着他看，想弄懂他是怎么看透自己的心思。

“别惊讶，我只是有些擅长猜谜语。”他摇头叹气，“真希望战场上你这么大小的孩子少一些。”

飞鹊抱着花盆，对老板微微一躬，正准备退出小店，却听到身后传来一个略带歉意的声音:“对不起，这盆花可以割爱给我吗？”飞鹊回头，蓦得一阵恍惚，以为自己看到了日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