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没有花香，没有树高（1/2）

温暖潮湿的南方沿海，即使冬天草木也不会完全凋零，过完年后，温暖的季风带着饱含水分的海雾从海面上吹来，滋润着干巴巴皲裂的老树皮。飞鹊扶着一颗大树坐下，蹭了一手的泥和苔藓，她恶心地一咧嘴，找了块干净的树皮使劲蹭。

卡卡西和带土各自找了一颗大树坐倒，从背包里拿出干粮默默地嚼着，时不时再灌几口冷水。

谁都不说话，气氛诡异而尴尬。

飞鹊拈起树根下面一颗刚刚冒头的小草，恍惚间想起来，数月前在雷之国的荒原上行军时，自己也曾这样拈起过石头缝里顽强的嫩绿。那时，卡卡西鄙视地看着她，带土聒噪地在前方挥手，让她快点走不要耽搁行程，琳温柔地捡起被她丢掉的小草细心地种回去……能在荒原上长起来的绿草生命力一般都非常强，只要回到土里就能重新扎根，现在那草说不定都已经长成一大蓬墨绿了。

但现在不会再有那个总是在微笑的女孩了，带土和卡卡西也变成了没有表情和语言的木偶，黑色的铅笔画不出五彩的画面，只能留下空旷的留白和浓重的阴影。每当阴影里的人想起从前的欢声笑语，会用心听，不会说话。

飞鹊拿出地图，用铅笔在上面标注出自己的位置，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长时间不说话，嗓子堵得厉害。她用力咳了两声，清了清喉咙才说道：“再往东就是大海了。雾隐的水鬼自从上次想要染指海岸被我们狠狠砍了一刀后，就很少敢再露头了，想要多宰几个，就得下水。”

卡卡西微微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带土则双眼无神地啃着干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到了水里，就是他们的地盘了，虽然这么说很残忍，但我还是要提醒二位……不要再这样装死人了。死队友这种事情我也经历过，我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可你们要是再这样装可怜，多半还能在体验到这样的感觉。说不定，你们体验着体验着就麻木了，连令自己初次悲伤的人都给忘了……”

带土狠狠一拳锤在树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震得树叶子扑簌簌地往下落。他的拳头被树干里的木茬子划破了，鲜血顺着干枯树皮上千沟万壑的裂缝汩汩而下。他低声对着飞鹊说道：“前辈，请收起你的风凉话……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

飞鹊被带土粗暴地打断话头，却一点都不见生气，好整以暇地开始挖鼻屎。

带土看着飞鹊，看着她在树干上抹干净自己的小手指，猛然间提高了音调：“前辈！你怎么看不起我都无所谓！但请不要牵扯到琳……”

“我没有看不起你，更不会看不起琳，带土，我是那样的人吗？”飞鹊将手抹干净，又用力用鼻腔呼了几下气才发话，“你误会了，我只是早些年在风之国呆久了，那里风砂太大，得了严重的鼻炎，在这种潮湿的地方必须时常清理，不然会很难受。”

带土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飞鹊走上前，将他的拳头从树干上挪开，清理掉上面的木刺，然后用自己的手掌贴上去，掌心亮起了绿色的光团。

带土的拳头在缓缓愈合，恍惚间，他以为自己回到了从前，从前自己受伤时，总有一个女孩过来细心地给自己包扎好，还不忘记微笑着鼓励自己……手上传来的剧痛让他清醒过来，眼前的这个女孩也是医疗忍者，有着更强大的实力，可她性子粗疏，从来不在乎伤员的感受，随便放几个医疗忍术就算完事儿。